「那是不是羅少卿和七殿下?還有藺次輔?」
花船前行,少年們正意氣風生尋歡作樂,喝酒划拳,談詩論道,且不防一聲驚呼,惹得眾人驚慌失措連忙看去,酒也不喝了,詩也不談了,道也不論了,四處張望說:「哪兒?在哪兒呢?他們在哪兒?」
剛才驚呼的人伸手一指,「那艘花船上。」
眾人連忙看去,驚慌道:「還真是!」
並且距離還不遠,他們花船正在向那裏靠近。
一個個的,連忙挺直脊背,整理衣冠,檢查頭髮是否有亂毛的嫌疑,轉身收拾自己花船上的狼藉,努力抬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藺溫雲一直在藺府里生活,庶女沒有資格進宮,父親還是尚書的時候,來的大人物她們都是不能去見的,算見了,也只是偶遇,那些大人物根本不會把她們放在眼裏,她一聽到,難免慌了起來。
她心裏慌亂,面容上難免露出了手足無措之色,蘇榭對藺溫雲很有好感,便側頭對她輕聲道:「二小姐別緊張,七殿下人還是很好的。」
藺溫雲柔柔嗯了一聲。
她面容溫婉,說話也柔,蘇榭最喜歡便是這樣的女子,心裏有些意動起來。
但是眼下不是考慮這件事的時候,蘇榭收斂心神,又瞧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確定沒有灰塵才放下心來。
「七殿下,少卿大人,藺小閣老。」船靠在太史淼等人花船的旁邊,幾名少年面朝幾人,恭恭敬敬的拱手行了一個禮,藺溫雲在一側福了福身,然後看向藺慎道:「兄長。」
藺慎淡淡的嗯了一聲。
羅洛說:「你們也是來游湖的?」
少年們點頭,「是的,少卿大人。」
羅洛曾經……在京都也是很出名的。
父親是鹽商,家財萬貫,母親也是大家閨秀,名門淑女,而生下來的羅洛,本該是身份尊貴的嫡子,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事實上羅洛幼時還是京都很出名的神童,三歲便作得一首好詩,熟讀四國律法,卻在四歲的時候丟失,時隔十年,才被人找回。
只不過找回以後,便成了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子,性子也怪異得很。
後來父親母親又死了,被親戚掃地出門。
所有人都嘆息他,也嫌惡他,認為他窮途末路,沒想到一個科舉考試,倒是成了他人生的另一個轉折點。
他們這裏面的人里,也有當初瞧不起羅洛的。
羅洛伸了一個懶腰,手中摺扇一搖,笑盈盈回了,「今天天氣不錯,的確適合游湖。」
太史淼進了船艙放好東西,掀開紗簾走了出來,抬眼看見對面船上拘謹的少年,還有藺溫雲,她還沒說話,藺魚輕已經出了聲,「二姐,你怎麼在那裏?」
藺魚輕其實也普通的問一問,她雖然不喜自己的這個二姐,但是也沒什麼壞心思,最多嘴上說幾句,卻不知道自己這麼問實在有些為難人,看着像是在為難藺溫雲一樣。
藺溫雲黯然道:「妹妹不要誤會,實在是姐姐一個人實在無聊,也沒有什麼知心的手帕交,幾位公子看姐姐一個人無聊,便請在了一起。」
藺魚輕正想繼續說話,太史淼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開口了,然後鬆開手走到藺慎的身邊坐了下來。
顧白息看見她心裏很是驚喜,不由自主出聲喚了聲藺妹妹。
太史淼對他點了點頭,復又低下頭,手裏不知道在折騰些什麼東西。
羅洛也是一個喜歡熱鬧的,對着幾人道:「上來玩一玩?」
幾人大喜,陸陸續續說了是,然後上了羅洛他們的花船。
畢竟還是沒有見過太大世面的少年,在藺慎幾人面前拘束得很,隨便找了個地方站着,像跟柱子一樣的挺着。
太史淼折騰好了自己手裏的東西,抬頭對藺慎道:「來玩。」
紅線在她的手裏纏繞,兩隻手分開,整整齊齊的四個槓槓。
藺慎側身,伸出手指緩緩一勾,紅線轉而纏繞在他的手上,卻是中間兩線交叉,兩邊梗槓。
女孩兒家喜歡玩的遊戲勾紅線。
羅洛在一邊震驚的睜大眼睛,「藺慎!你還會玩這個啊!這不是女孩子才玩的嗎!」
藺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