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今夜的雪不大,夜空顯得極為好看,月朗星稀。在一塊巨石邊上,火焰熾烤着布料和乾柴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沒有時間去搜集太多的雪原樹枝當作柴火,所以艾希只能往火里放了些布料,都是從那些屍體上扯下來的,還算是不錯的可燃物。
這附近沒有什麼山洞,便只能在這塊巨石下面湊合一晚,幸好今夜的風不大不用擔心篝火被吹滅。只要火在,野獸就不太敢靠近。
不算明亮的火光照耀着艾希的臉龐,艾希正檢查着自己身上還剩多少物資。因為沒有背包,她從安辰和伊澤那裏拿的東西其實不多,三卷繃帶,現在已經用掉了兩卷,還剩一卷。五個罐頭更是早就吃完了如果打不到雪兔雪狐之類的獵物只能挨餓。
看着手裏最後的一卷繃帶,艾希沉吟了一會兒,她今天下午確實受傷了,應該包紮一下,但是······艾希輕輕地把繃帶放在身後,然後淡淡的問道:「你在吧?」
沒有回應,微風拂過,艾希感覺到身後多了一個人,那個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着,似乎在等待她的吩咐。
「你受傷了。」艾希的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她不太擅長關心別人,表情顯得有些僵硬。
安辰沒有止血繃帶,止血繃帶都在伊澤那裏。背後的傷口至少有四十公分,如果不處理確實相當影響行動。看了一眼一身血跡的艾希,無聲地嘆了口氣。
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不久,就沒有聲音了。等艾希回過頭去,地上殘留着一些血痕,繃帶還剩下了三分之二。
艾希沒有說話,只是取過繃帶開始給自己包紮傷口。
兩個人都很安靜,安辰坐在巨石上,看着漫天的飛雪,艾希坐在篝火旁,看着晃動的火光。一切都很安靜,就像之前的每一個雪夜一樣,只不過這次,艾希難得的感到一絲安心和溫暖。最少,她不再是一個人,即使陪伴她的只是一道陰影。
部族中,那個最高的房間,依舊散發着昏暗的光亮,在風雪中佇立,俯視着整個部族。
「怎麼,卡迪爾呢?」攝政米沙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黑夜。她很平靜,平靜道讓人感覺得到那快要爆發的憤怒。她派了一隊探子帶着雪鷹跟着卡迪爾以防意外情況,結果才一第天就出了大事,怎麼讓她不憤怒。
在她的身後,一個士兵跪在地上,有些顫抖:「卡,卡迪爾將軍和他帶去的五十人精銳士兵全部戰死了。」說着,士兵的頭更低了,他不敢抬頭看向那個女人。
米沙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很長一段時間,房間裏只能聽到偶爾風吹過的聲音。米沙沒有回頭看向那個士兵,開口問道:「怎麼死的,艾希?」
「應,應該不是,據派出去的探子回報,只有十幾人的身上有箭傷,應箭矢貫穿而死,大部分的人包括卡迪爾將軍,都,都是刀傷。」
「刀傷。」米沙喃喃着:「具體情況。」
「是,是根據前幾天探查得到的上一隊士兵的屍體做過了對比,士兵們的傷都是一刀封喉。我們分析就是那個幽靈做的,而卡迪爾將軍身上的傷口有五十二道,致命傷是心臟刺傷,顯然經過了激烈的,激烈的戰鬥,最後戰死的。」士兵頓了一下,似乎在偷看米沙的心情,又繼續說道:「我們在現場勘查到了血腳印,大小應該不是卡迪爾將軍的,所以,那個幽靈應該也受傷了。」
「那就跟着腳印查!」米沙的聲音有些低沉,就像是壓抑着的咆哮,帶着冰冷地殺意。
「攝政閣下,我們也希望如此,但是腳印沒走幾步就憑空消失了,實在是沒有線索。」
「廢物!滾!」
「是,是。」士兵連忙恭敬的起身,如釋重負地離開了。
房間裏只留下米沙一個人,她依舊站在窗邊,眺望着一個方向,卡迪爾離開的方向。許久,她回過頭來,臉頰上隱約看得見兩道淚痕。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房間內的王位上,一切都很平靜。
房間的燈熄滅了,只有微弱的燭光跳動在風中。黑暗中的微光照着米沙的臉頰,一顆晶瑩從她的臉龐滑落,最後,燭火也被寒風吹滅,房間徹底的黑了下來。米沙,也徹底的只剩下孤身一人。
巨石上,安辰輕輕擦去了黑刀上的血跡,她的雙手早就染滿了鮮血,即使她不願意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