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班裏的男生都約好去體育中心踢球,人還沒齊,有的顯擺自己新球鞋,有的劈着叉熱身。路柯桐蹲在地上穿鞋帶兒,把鞋當成費原,穿他個腸穿肚爛。
心想:邱啊,我也算為你報仇了。
門口突然由遠及近地傳來陣刺耳的嗡嗡聲,一聽就是個騎摩托的飛車黨,有人開始驚呼,路柯桐專心致志地穿鞋帶兒,頭都沒抬。
費原騎着摩托車從正門飈進來,跟要撞死這幫人似的,等快出人命的時候猛地一轉車頭,玩兒了個漂移,漂完排氣管正對着路柯桐。
路柯桐仰頭大吼:「你有沒有素質!」
其他人圍上去寶貝那輛摩託了,費原下車後走到路柯桐跟前,逗他:「老遠就看見蹲着個小孩兒,我還以為誰呢。」
路柯桐沒吱聲,費原踢踢他手裏的鞋,問:「前面的,啞巴了?」
&你說話我嗓子疼,我這麼金貴。」路柯桐確實比這些同學都小兩歲,他才十五。
費原蹲下,拿起另一隻鞋幫他穿。這時班長跑過來,帶着崇拜的目光說:「費原,我拉你進群了啊,快快快。」
路柯桐翻個白眼兒:「我改天開個三蹦子來,讓你們沒出息。」
費原進群後找到路柯桐,點開看了看詳細資料,忽然就覺得這人確實有些□□。比如扣子全扣緊的翻領衫兒,再比如白白嫩嫩的小臉蛋兒。
&面的,你做我小弟得了。」
路柯桐瞪着他,黑眼珠要是能說話,那絕對是髒話:「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費原裝懵懂:「市長?」
路柯桐冷笑一聲:「別嚇死你,我爸是城管大隊的。」
球賽開始,本來眾人對炫酷飛車黨的沉迷勁兒就沒消乾淨,等費原連進兩球以後徹底他媽的五體投地了。
&就說他特別喪吧……」
&已經喪心病狂了。」
&別管我,我要和他義結金蘭。」
路柯桐傻跑半天還沒碰着球,趁大傢伙思維發散的時候帶球繼續傻跑,陽光漸漸強烈,能清晰地看見後面追上來的影子。
路柯桐嘎嘣停住,後面的人猝不及防追了尾,胸膛撞上他的後背。
費原頭一回遇上帶球剎車的,還由於慣性抱住了這棵小樹苗。他鼻樑磕在路柯桐後腦勺上,頭髮墊着軟軟的。
&我進個球怎麼了?!」
路柯桐從他懷裏炸出去,衝着他嚷,看來是對他忍無可忍了。費原插着腰退後兩步,笑着說:「行啊,你進吧。」
隊友從後面跑過來,費原還攔着,說:「讓小路路進一個,都不許搶。」
路柯桐一腳把球射進球門,然後掉頭就走,太氣人了,這絕對是奇恥大辱。
費原吹聲口哨和大家繼續踢,這一上午基本打下了班裏的半壁江山。路柯桐從體育中心出來,扭頭看看竟然沒人追他。
上了出租車也不知道去哪兒,說:「找個大點兒的網吧把我放下就行。」
他低頭玩手機,憋着一肚子氣,完全不記得是他先要求進球的。他在心裏記下了,姓費的讓他做小弟,還用排氣管對着他亂放尾氣,還看不起他的球技,氣得他直押韻。
憤怒地抬頭看向窗外,路柯桐瞬間陰沉了一張小臉兒。不起眼的私房菜館門口,路若培和人吃完飯出來,有說有笑,但是那個人只有背影,他看不清。
&去網吧了。」
司機問:「那去哪兒?」
路柯桐空洞地看着窗外:「去市政府,我要上訪。」
他在接待室待了快半個小時,路若培才回來。看他來有些意外,路若培讓秘書去買零食買水果。他直接問:「你死性不改嗎?」
&先出去。「路若培沉下臉,他慣着路柯桐,但是不代表沒脾氣。
&路市長。」秘書出去了。
路柯桐聲音不大,甚至輕飄飄的,「你笑得好高興啊。」
&路,你別找事兒。」
&怎麼了?」路柯桐站起來,「你和男的在一塊兒那麼高興,為什麼要結婚啊?為什麼還生孩子啊?」
路若培艱難地喘口氣,他松松領帶:「路路,你還小。」
家裏總是空蕩蕩的,溫凝不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