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柯桐這一整天就這麼交代了,回家以後正撞上路若培和溫凝坐在客廳等他,不過他向來誰都不怕,很從容。
&天去幹什麼了?」
&末當然去休閒娛樂唄。」他盤腿坐茶几旁,給自己倒了杯檸檬茶喝。
路若培沒說話,他雖然忙得家都少回,但是也發現了這倒霉孩子最近不正常。早上溫凝說花房少了好幾盆花,一看大門口的監控全知道了。
溫凝問:「路路,你今天去花房拿花了?」
路柯桐吃驚得不行,說:「你發現了?我分散着拿的你都發現了?看來真不能挖社會主義馬草。」
&打岔,」溫凝都給他氣樂了,拍他一下,「你拿那麼多花幹什麼?」
&送同學了。」他瞎謅,也不臉紅,「我前幾天欺負同學來着,想了想是我不對,就拿了幾盆花去他家了。古有廉頗負荊請罪,今有路柯桐帶盆栽道歉,真是一件美事。」
路若培罵道:「美你個頭。」
路柯桐可以被溫凝打,但是絕不肯被路若培罵,立刻回道:「我媽都沒怪我,你別想趁機教訓我,成天不回家,回家就找事兒,評不上小區裏的五好家庭都賴你!」
&法無天了!」路若培心想這祖宗真是說都不能說,「你不服管我偏要管管你,司機說你下午放學不讓接,你放學都去哪兒瘋了?前兩天還家都不回,沒說你不代表你就能為所欲為。」
路柯桐氣死了,又倒一杯喝掉,說:「我騎自行車,我強身健體,我保衛祖國!」說完還是生氣,又補充,「我不回家就是不想看見你,我以後都不回了,我要搬出去住,你可別想我。」
&出去?」路若培覺得工作再累也比帶孩子省心,帶着嘲笑的語氣說,「願意搬哪兒隨便你,你搬了家裏清靜。」
居然還不哄哄他?路柯桐給自己找台階下,降低聲音說:「那你給我錢。」
溫凝總算忍不住了,嘆口氣拽路柯桐去吃飯,說:「你們兩個吵死了,路路,吃完飯去花房給我打工,我給你錢。」
路柯桐一生氣吃得更多,吃完端着牛奶上樓喝。喝完想了想,他可是有對象的人,怎麼能自己不高興呢,得讓對象陪着一塊兒不高興才對啊。
結果對象在打球,壓根兒沒聽見電話。
第二天在家倍受冷嘲熱諷,貌似路若培打算好好整治他。他憋了一肚子火,在花房澆水不出來,心想,等時機成熟了氣死路若培。
但是又有點兒犯怵,費原知道他為了邱駱岷報仇能軟硬不吃讓他在胡同里坐一天,那要是知道了他這個目的,會不會打得他半身不遂?
還沒思考出結果,手機突然響了,接通後費原的聲音傳過來,懶懶的。
&晚給我打電話了?」
&還睡一覺才回。」路柯桐把水壺放下,搬了個小板凳坐下,「我要是遭遇不測,你睡醒我都投胎了。」
費原說:「投成我兒子,爸爸給你舉高高。」
路柯桐居然可恥地想像了一下,然後紅着臉破壞溫凝的花,薅了好幾片葉子,說:「我想搬出去住,因為學校離家太遠了,你覺得可行嗎?」
他沒說跟路若培慪氣的事兒,怕費原覺得他作。然而費原已經覺得他相當作,說:「不行。」
&什麼?你太直接了吧?」
&覺得我挺慣着你了。」費原真這麼認為的,這才安生一天又折騰上了,想一出是一出。剛說完,聽見沈多意在院子裏喊:「費原,字典我要用一下。」
路柯桐不樂意了:「字典這麼的東西怎麼能用別人的!」
費原心想這隔空醋又吃上了,他起身去把壓着書的字典給了沈多意,同時對着手機說:「本來就是人家的,在我這兒放着呢。」
&們煩死了。」他搬那麼多花幹嗎,就是想讓費原睹物思他,好嘛,沈多意也會這招,那平時豈不是看見字典就想起來了。
好想說沈多意壞話,但是沈多意給他大鴨梨吃,不能說,真憋死人了。
周一到了學校,費原早忘了這茬,準確地說就沒當回事兒,等過了一上午路柯桐都沒轉身說話,才發現小樹苗又欠修枝剪葉了。
別人家的樹仨月修理一次,他家的一天修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