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凍很疑惑地發現小主人有些奇怪的反應,肢體產生從未有過的變化,它沒接到過相關的指令,用不存在的小腦袋思考一會,決定如實反饋。
於是在凱伊採取禮儀來疏遠的時候,下身尺度驚人的帳篷出賣了他,南希夫人笑的和下蛋老母雞一樣咯咯響,讓整個大廳的客人看過來。躲在史萊姆裏面的凱伊情商再怎麼高,也還是未經人事的男孩。他好不容易樹立起的防禦圈,被南希浪蕩的笑聲打個粉碎。
「過來,我的金髮寶貝,我們去找些酒喝。」她走了兩步發現他沒跟上。「要麼我抓着你的手走,要麼抓着你的帳篷柱走,選吧。」
凱伊無奈地把手交出去,趁着沒更丟人趕快讓果凍老實下來。
南希用圓潤的手指牽着凱伊進入大廳,後者饒有興趣地四望,任何一個貧民窟出身的人都會對這種奢華場合嚮往,如今總算不用扒着窗戶偷看了。入耳便是肆無忌憚的喧囂,仕女們不像是剃刀城中心的姐妹們矜持,恣意地談笑歡樂,男人們也不紳士,一手端着酒,一手在女伴身上來回探索,聲音大得能掀翻屋頂。
南希夫人從侍者托盤上拿過一杯菊液酒,遞給凱伊,聲音抖動地像她的大裙:「嘗嘗這個,剃刀城原產菊液酒,它就和你一樣。」
凱伊看了一眼色澤清淡的酒液,這輩子他還沒喝過真正的酒呢,問道:「怎麼說,夫人?」
「聽着像是溫柔的花茶,其實是剃刀城特產的烈酒,後勁十足,這不是和你一樣嗎,外表可愛,內心狂野……」說着就來摸他的臉。
凱伊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跳開。這麼露骨的調戲也是這輩子首次。
「喝掉!喝掉!」南希催促。
凱伊無奈,這個老太婆手上還有重要的煉金器具,觸怒她還不是時候。男孩還沒打算今天破酒戒,下城區喝得爛醉分不清自己手指腳趾的酒鬼他見多了。他自行總結出一條法師守則:不要喝酒,或者其他讓大腦不清醒的食物。
假裝捂嘴對果凍下了命令,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的菊液酒順着喉嚨卻沒有進入食道,身體內部的史萊姆像個網兜把酒截下,轉到其他地方消化。
「真是威猛的小紳士。」南希噼噼啪啪拍手。
凱伊含蓄而陽光地笑了笑,他一直覺得長得帥也是一樣武器。還有虛榮心作祟。「夫人,關於那些煉金……『
「哦,來嘗嘗這個。」
接下來的半個鐘頭凱伊被中年美婦拽着到處走,每次想提及煉金器材,立刻又一大杯酒或者蛋糕塞過來,換了男孩原本的身體早就撐破胃囊,這些全都便宜了果凍。
同時他也對宴會的參與者有了些了解,破落貴族或者快要破落的貴族和商人們勾勾搭搭,前者想要錢。後者想要身份,談着談着就到大廳的隔間裏搞些少兒不宜的活動。逛了一陣就興趣缺缺,他想起家裏的米娜自己吃飯一定很孤單。
連着灌了半桶酒,巴維爾先生毫無醉意。南希夫人笑的有些勉強了。她藉口補妝走開了,還熱情地說馬上回來。
凱伊鬆口氣,他覺得貴族和富商活着也挺累的。就在這時,一個不同角度的影像突然插進腦子。不是雙眼看到的,他轉了一下腦袋,兩個景象對換。這讓凱伊頭暈了一會。然後手摸了後腦勺,才確定是果凍在腦後長了一對眼睛,藏在頭髮的縫隙里讓凱伊獲得全域視覺。
「怎麼了夥計?」凱伊集中精神在後腦的視線,發現不遠處有幾個面色陰冷的傢伙對着自己指指點點,眼睛裏的那光芒不用太熟悉,下城區看上別人食物的惡霸都這樣。而自己轉過頭,他們立刻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他想了想,乾脆利落地一個轉身,朝着那幾個人走去,讓他們吃了一驚,臉上立刻擺上笑容。
「你們好,先生們,我最近剛到剃刀城,正在結識朋友。」凱伊大大方方打招呼。打頭的一個長臉男人不咸不淡地說着客套話,言辭里有迴避的意思。凱伊卻自來熟地拍着對方肩膀,後者眉頭直皺。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手指突然脫落一節,變成一個和衣服顏色一樣的液態小球,長着獨眼,快速爬進領子褶皺里躲起來。
「……和你們聊天很愉快,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