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剛剛還有些微亮月光的天空,現已經被堆滿的烏雲覆蓋,陰森森的冷,隱隱約約有下雨的徵兆。
微涼的風吹動拿着菱鏡男子烏黑的發,白皙的臉孔透明的幾乎有些冷。
似乎沒用注意到越來越近的黑煙,葉公子的目光只盯在菱鏡上,想看清楚裏面被黑髮覆蓋半張臉孔女子的模樣。
在最初的恐懼害怕過去後,林雪嬌情緒穩定了很多,只是,她無法直視棺材裏那具白骨了。
為什麼她會分不清楚活人死人呢。
她作為修士,對這些靈氣生氣是最敏感的,一個鬼魅可以糊弄的了普通凡人,但想在這麼多修士眼皮底下糊弄過去,怎麼想也不可能。
除非,擁有什麼可以掩蓋死氣,跟生人無異的法器,想到這裏,林雪嬌的目光停在了男子手裏那面菱鏡上。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法器,倒是不枉此行了。
靠近葉公子身邊,男子注視着菱鏡的目光很平靜,似乎就在看一面普通的鏡子。
林雪嬌有些好奇,靠在男子的肩膀處墊起腳尖,往鏡子裏看了下。
斑駁菱鏡上映出一個慘白詭異的女子臉孔,林雪嬌望過去時,女子正好微微抬頭,雙目對上。
整隻眼球佈滿猩紅的血絲,裏面的詭異怨毒的神色讓林雪嬌慘白了臉,咬了下唇瓣,顫抖着身子低下頭,埋在男子的脖頸間。
心跳的很快,林雪嬌覺得作為一個修士,居然被一個女鬼嚇到,實在丟臉極了。
但是她怕,是真的怕。
而這個時候,已經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的黑煙,猛然向葉公子撲過去,來勢洶洶。
而時刻警惕着的葉公子,在周圍靈氣有些微妙不同時,已經在暗自做出防備了。
一手拿着菱鏡,護着身後女子的同時葉公子抽出腰間的劍,雪白的劍身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冷冽。
凌厲的劍氣擋住了黑煙的第一波攻擊,爭取到時間,兩具玄鐵傀儡已經在葉公子的命令下,向黑煙攻過去了。
兩具金丹期的玄鐵傀儡同時出手,黑煙自然不是對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咬了咬牙,黑煙打算跑了再說。
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一陣微帶涼意的低啞男音,神秘艱澀的銘文從男子嘴裏一句句念出,聽在詭異黑煙耳里,卻不亞於催命符。
他怎麼會知道封印他的銘文,帶着怨恨不甘,高大男子身形的黑煙不斷變化,發出不甘的嚎叫,但最終,一縷縷被吸收進葉公子手裏的菱鏡里。
隨着人形黑煙消失在菱鏡,周圍漫山遍野的孤墳以及草木開始出現變化。
就跟坍塌了似的,一層層漸漸被剝去了顏色,除了天上的月亮,周圍的一切都變形扭曲漸漸消失不見了。
緊緊的摟住葉公子的腰身,林雪嬌害怕的閉着眼,等到感覺環繞周身的陰氣鬼氣沒有時,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月朗星稀,淺淡的月光從薄如宣紙的窗戶透入女子的香閨,周圍一切都很安靜。
林雪嬌看着周圍的一切,起初的有些發愣的,反應過來後,心裏鬆了口氣。
算是從那個恐怖的地方,出來了嘛。
&去找他們。」
大概已經清楚怎麼回事了,葉公子並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他拉住林雪嬌有些微涼的小手,往樓下走去。
估計這個地方,已經沒活人了。
鋪滿灰塵的門被推開,吱呀呀遲鈍的聲音有種詭異的艱澀,在跨出木門的那一刻,林雪嬌下意識的回頭。
是錯覺嘛,林雪嬌想,她怎麼看到那副掛在門口的畫,原本閉目躺在樹下的女子,正嘴角帶笑睜着杏眼,含情的看她呢。
林雪嬌身子微僵,只能回頭跟着男子,在心裏不斷催眠自己看錯了。
身子,卻不由自主靠着男子越發近了。
風吹動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音,緊閉的窗戶,被吹開了一條縫隙。
柳館館是睡到半夜時,才發現有些不對頭的。
她覺得身子有些冷,忍不住轉了個身把整個人埋進被子裏,該暖和了吧,她想。
卻沒發現隨着轉身的動作,掛在腰間的小鯉魚鏡,散發出淡淡的黑煙。
即使覺得身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