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之前浩然宗測試天賦之人看錯了蘇九天賦?
林玲不禁如此想到,但卻是念頭還未落下,便被自己瞬間否定。
浩然宗乃是修仙大派,對弟子的資質檢查極為嚴厲,又如何會看錯一個弟子的資質?
看來蘇九應該是得到了什麼機緣……
如此一想,林玲便暗暗點了點頭,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過去。
修界萬事無常,機緣無數,也不是沒有資質平平,而後因偶獲機緣一飛沖天之人。
甚至還不罕見。
這也是修界為何唯有搶奪機緣一說。
林玲思緒才落下,蘇九話語就再次響起:「你也知道,這洞窟內靈氣匱乏,我若是想要在此地築基,勢必要先將此處陣法打開。」
要將陣法打開?林玲瞳孔當即一縮,想也不想就急聲出口:「還請主上三思!」
面上焦急之意極為泛濫,也不等蘇九接話,就快接着道。
「如今雖說離寧嬌兒那件事過去了數年時間,但那寧紹可是一直未撤下對你我的追殺任務。」
「甚至天狗還打聽到,若不是有賭約壓身,被曹山南長老處處阻攔,怕是那寧紹早就衝出來將我倆人翻找出去大卸八塊了!」
「哦?」聽到這裏,蘇九目光閃了閃,有些詫異:「天狗回宗門了?」
林玲也知曉蘇九這幾年來一直在閉關,自然不可能與天狗有聯繫。
於是點了點頭,就道:「嗯,當初他離去沒多久,便回了浩然宗。」
接着話音還未落下,怕蘇九誤會什麼,就接着道:「不過他也算有腦子,沒有去向浩然宗的那些長老大能求救。」
「甚至還時不時,給我傳回一些那寧紹的動作。」
這樣……
蘇九眼眸微眯,她對天狗的控制是直接作用在神魂之上,只要天狗不說,一般也不會有哪個無聊之人好奇愛查探他人神魂。
且雖說與天狗沒相處多久,但至少交過手,進行過生死戰,多少倒也能在大致上摸出天狗性情脾氣。
他那樣的人,所求的不知是何,但無疑早就脫了生死範疇。
就為了如此之事,顯然不可能讓他彎下脊椎去求救於他人。
更何況那些人,很有可能根本就並未將之看在眼底。
思及此處,蘇九目光閃了閃,就將思緒收回,轉回正題。
「所以外界的追殺依舊未停下?」
「是的。」林玲點了點頭,面色有些凝重起來。
「期間我也沒少出去,雖說如今接下那追殺任務的浩然宗弟子,沒有幾年前那麼多數量,但也不容小覷。」
「更何況,從天狗傳來消息看,那寧紹可是對我們恨到了極致啊。」
說着,手腕一動,已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枚傳音玉簡。
隔空就直接朝蘇九扔了過去。
「天狗的傳音我一直用靈氣保存着,你且自己看看吧。」
沒有靈氣的加持,那玉簡才到半空就成弧線往下方黃泉墜去。
但蘇九神念一動,周圍就有點點黃泉之氣化作一隻無形大手,直接將那下墜中的玉簡擒了過來。
玉簡一入手,蘇九神念當即就沉入其中,細細查探起天狗的傳音來。
良久,才將神念收回。
目中卻是多出了幾分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五十年麼……」蘇九低低喃念出聲,沒想到師父竟是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天狗在傳音中說了寧紹的不少事,但唯獨只有這一件,讓蘇九心底瞬間五味繁雜,說不出是何滋味。
為了給她拖延時間,他竟是不惜捨棄長老之位,觸動門規,與那寧紹大戰於凌劍峰之頂。
硬生生的拖着一身重傷,將寧紹逼回了洞府,甚至還不得不下心魔誓,五十年內,決不踏出浩然宗半步!
她不過一小小外門弟子,何德何能……
恍然間,眼角仿若有什麼溢出,順着臉頰滾落,滴落到肌膚之上。
蘇九一怔,抬手摸了摸臉頰,沾了一點冰涼液體,放到眼前端看。
「這是……眼淚……?」
她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