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結因為發怒而上下滑動着,脖子上的青筋迸出。宋氶被他掐得漲紅了臉,他從來沒見過厲胤這個樣子,「閣……閣主……」他哽着嗓子,說不出話來。
厲胤害怕,他很害怕,他害怕地心都慌了。萬一,白長崢真的死了,他就會成為他和白長歌之間永遠都跨不過去的鴻溝,他就會成為他和白長歌之間永遠都過不去的坎……
若他們之間隔了一條人命,她怎麼可能還會接受他。
他已經感受過有她的溫暖了,他不能再失去她了。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他不能!
厲胤已經快喪失理智了,手上用了力,宋氶被他掐得眼睛往外瞪着,整個臉部已經扭曲,他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
厲胤回神,低垂下眸子,將宋氶扔到了地上。一沒了束縛,宋氶本能地大口大口呼吸,他劇烈咳嗽着,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等他稍微好一點,便爬過去匍匐在厲胤面前,「多謝閣主不殺之恩,多謝閣主……」
「快點說,白長崢怎麼回事?」厲胤的手指已經陷進他手心的皮肉里,手心已是血肉模糊。這點疼痛,根本不能讓他察覺到,他內心的煎熬,內心的恐慌才讓他坐立不安,才讓他束手無策。
「屬下昨日去給他把脈,發現他的脈搏已經是時有時無了,這情況來的突然,屬下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現在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吃進去的東西越來越少,身子極虛,不時還會嘔血……」宋氶將白長崢的情況一一說出來。
可每多說一句,就像是在厲胤心上插一箭。厲胤掀起眼帘,深邃的眸子裏閃着光芒,他輕啟薄唇,「他,還有多少時日?」
「屬下也不敢確定,多則一月,少則二十天。十天之內必須將解藥拿到。
不然就算是有了解藥他怕是也吃不下去了,等他重度昏迷,再想救治他怕是不行了。」宋氶這番話說的沉重,他本以為還能多保白長崢一段時間,誰知他突然病發。
救不過來一個想救的人,對每位大夫來說,都是一宗罪,自己給給自己定的罪。
厲胤神色凝重,「我知道了,你去他身邊守着!這件事,定要瞞着她。」
「是,屬下知道。」
不說白長歌,單單厲胤自己都恨透了自己,若要預料到他會這樣愛她,他怎麼可能會對她最親的人下手。
若沒有當初那件事,白長崢或許不會病得這麼重,就算金絲蟒蛇的蛇膽是為了救白長歌,可也改變不了讓白長崢病入膏肓的事實。
有些事已成定局,他根本沒辦法讓歲月倒流,他只能儘可能地她少受些傷害,儘可能不讓她恨他,怨他。
即使,她要恨他,怨他,他也不能讓她離開他!
冰凍的水漸漸化開,本以為寒冷的冬天要過去了,初六夜裏卻下了一整夜的雪。
白長歌的房間裏燃着暖爐,裏面的木炭像是燃盡了。昏黃的燭光將躺在床上的人照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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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不能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