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胤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他確實瘋了,他也想問問自己,當初的那個他,究竟去了哪裏?
那樣的他,終究是再也回不來了。
他愛上了白長歌,這輩子都不會再放開她。可他還能陪她到幾時,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不一樣,我說要護她長安的。
你也清楚,我不光是個冷血之人,還是個重諾之人,既然說了,就不會食言。」他嘴角帶抹淡笑,每每想到她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當真瘋了。
你哪裏是重諾,只是對她不同罷了,即使沒向她許諾,你對她的情也不會收回,又豈會讓她受難。」洛熙的語氣很無奈,將頭轉向另一邊,不去看他那副痴情的樣子。
當初的他,和現在的厲胤,又有什麼不同。
他根本沒立場去譴責厲胤,不是嗎?
他抬眸看眼厲胤,見他情緒稍微冷靜了些,才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良晨為了救你,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她小腹中刀,我為了你的性命,耽擱了一會,她失血過多,醫治不好了,只能勉強保住了她的命。
而且,以後每月她都會痛上好幾日,怕是連床都沒辦法下。」
厲胤面色一如既往地沒有任何波瀾,連眉頭都沒蹙一下,很明顯,洛熙的話對他沒起任何作用。
「說完了?」旁人的事,與他有什麼關係!
洛熙有些驚訝,他知厲胤冷血,可這救命之恩,他竟也能做到這般不在乎。
「她可是為了救你,你當真能做到無動於衷?」
「那你以為,我該如何?」他語氣極其平淡,顯然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定然不會因為還這救命之恩,為良晨做任何事!
因為,他深知良晨想要的是什麼,他給不了。
洛熙輕搖了兩下頭,白長歌和白長歌之外的女子在厲胤眼裏,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不對,旁的女人就算是為他死了,也入不了他的眼。
厲胤從洛熙身邊繞開,用左手將門推開。
他必須儘快將白長歌找到,不能丟她自己一人在外。
門剛被打開,他就看到良晨擋在了他面前。
此時的良晨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內衫,她病了不過兩日,整個人卻瘦了一圈,臉上更是沒什麼肉,身形也很是單薄。
她腳上沒穿鞋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眼裏含着淚,牙齒輕咬蒼白到沒有血色的下唇,如此楚楚動人的模樣,換做旁人,定然會心軟。
可她愛上的人,是厲胤。
「你去哪?」良晨明知道厲胤帶着一身的傷去找誰,偏偏還是不死心地問他。
她以為,他知道了她為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多少會給她些回應。
可她剛才在門外聽到他的那番話,簡直讓她傷透了心。
哪怕他答她一句,她為他受這一刀,也算值得了。
可終究讓他失望了,厲胤連嘴都沒張,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離開,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我知道她在哪!」良晨兩眼空洞,雙手緊握成拳。
為什麼,她為厲胤連命都不要了,為何他心裏只有那個女人!
她哪裏不如白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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