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景陵愈發憤怒了。他的手緊握成拳,臉色很沉,周身散發着一股戾氣,讓人害怕。
即使他不愛那個女人,被她這般明目張胆地侮辱,換作誰,都難以忍受,更何況,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見他這樣,陸雪反而稍微放下了心,繼續說道:「民女實在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就移情,若皇上嫌棄民女,大可……」
「朕自然嫌棄你!」景陵咬牙切齒,聲音冷厲,憤怒非常。
陸雪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兩步,將頭低下,就等着景陵甩袖離開。
她算錯了一點,景陵非但沒有離開,反而還朝她走了過來。察覺到他的腳步聲,陸雪心尖一顫,嚇得身子都酸了,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與景陵拉開距離。
就在她身子差點抵到屏風,退無可退之時,景陵低聲叫道:「來人!」
緊接着,就有幾個侍衛從外面進來,紛紛跪倒在景陵身後,「將她給朕關到冷宮裏去,她想清淨,朕就讓她清淨個夠。
還有,派人給朕看好她,若被她逃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命!」他說完便轉身離開,揚長而去。
陸雪暗暗鬆了口氣,整個身子因為太過緊繃,變得有些酸軟,侍衛向前,將她押解着去了冷宮。
而真正的白長歌,此刻正躺在床上,眼睛緊閉着,一張小臉煞白,半點血色都沒有,渾身冰涼,若不是還有輕微的呼吸,她和個死人就沒半點差別了。
厲胤守在床邊,雙手不停地搓着她的手,試圖讓她的身子變熱。他很焦急,兩眼空洞無物,呆滯地有些可怕,只喃喃道:「我真該死,我真該死……長歌,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他的唇不停地落在她的手上,冰涼的觸感讓他心慌,冷到了他的骨髓里。
洛熙在一旁給她把着脈,神色凝重,搖搖頭,將手收回,從藥箱裏拿出來一個瓷瓶,倒出來兩粒藥給白長歌餵了下去。
「她……她怎麼樣?」厲胤的雙眼猩紅,滿是血絲,整身體僵硬,說出的聲音都打着顫。
洛熙搖搖頭,將瓷瓶放他手裏,然後拍拍他的肩膀,沉默着彎腰去收拾藥箱。厲胤猛地站起身,雙眼一黑,顯些栽倒在地,他還是抓住了洛熙的衣領,用力地攥着,「告訴我,她到底怎麼樣?!」
洛熙深吸一口氣,將衣領處的那隻手用力掰開,然後攤攤手,「我只能說,你再多吸兩口血,身上的噬心蠱毒就能解了。」
他這句話說的漫不經心,卻像一支支冷箭插在了厲胤的心上,讓他疼得幾近窒息。他踉蹌着往後退了兩步,久久沒回過神來。放干她的血,他竟然該死到將她的血……
「不會的,她一定沒事的,你告訴我,該怎麼救她,用我的血……把我的血都給她,都給她啊!
洛熙,我求求你了,你救她,幫我救她……」厲胤失控地咆哮着,聲音喑啞哽咽,眼裏閃着淚光,他怕得要死,後悔地要死,他快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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