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兒,你知道嗎?」趙氏伸手撫摸着白薔的臉頰,動作很是輕柔,白薔卻像是見了毒藥一樣顫抖着身子往後退,「白清孝知道你們姐妹倆不是他的骨肉,但他卻讓你們活下來了,還讓我做他的夫人。
你知道心如死灰是什麼一種感覺嗎?我……我徹底沒了任何的念想……都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殺了他。」
白清孝說是把她們兩姐妹當成女兒,可到頭來,卻什麼都沒留給她們兩姐妹。
她不該恨,可她又如何不怨。
她懷着滿心期許嫁入白府,這番熱血,早就被他潑滅,再燃不起任何星火了。
他不恨她,她卻狠極了他。
白薔蜷縮成一團,性子一向毒辣的她,竟有如此害怕的一天。
如今真相被揭開,她倒真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她口口聲聲說白可欣身份低賤,說她是庶生的,而她呢?她是一個又老又丑又卑賤的奴才的孩子!
她還暗自詛咒過白可欣,詛咒她會嫁給一個又老又丑又低賤的奴才。
如今,她又什麼資格去搶原本就屬於白長歌的東西,又有什麼資格去高高在上地辱罵白可欣身份低賤。
「薔兒,不怕,他既然娶了我,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我是白府的大夫人,這白府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他留給我的,是他對不起我,是他讓我將近二十多年的青春全部錯付。
本來,母親不想把這事告訴你的,可母親想讓你清楚,從來都是你父親他負了我,不是我對不起他。
他既然當時沒殺了我們母女三人,還讓你光明正大地成為了他的孩子,那麼你就是白府的四小姐,你就是白府的嫡女。
薔兒,你要幫母親,把白府搶過來,這是白清孝他欠我的,是他欠我的,你明白嗎?
你永遠是白府的四小姐,永遠都是……」
白薔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呆滯,臉上的脂粉早就已經哭花,那道傷疤看起來異常地嚇人,她的手緊握成拳。
沒錯,她永遠都是白府的四小姐,永遠都是白府的嫡女,誰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沒有人能改變。
她和趙氏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睛裏看到的都是魔鬼才有的惡氣。
祭蠶大典前一天,白府有身份的人都去了桑林園,景哲和厲胤同樣也跟過去湊個熱鬧。
桑林園裏有一座宅子,春夏時風景很好,可如今已是深冬,樹葉都落盡了,一入夜,就愈發覺得寒氣入骨。
秋月在屋內添着木炭,一隻手抱住肩膀,身體有輕微的顫抖,「小姐,這裏好冷……」
白長歌坐在桌案前,手裏拿着一隻毛筆,剛剛落到宣紙上,輕輕劃了一個橫。
白長歌出神,並沒有聽到秋月的話。
上一世,祭蠶大典上,蠶種被竊,最珍貴的蠶母無故死去。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白長歌,可她並沒有做過此事,定然不肯認罪,老夫人為了不讓家醜外揚,私下用刑,將她的手指幾乎夾殘。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