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盛梟竟突然睜開了眼。
墨黑的瞳孔，寒冽的眼神，讓他深邃的五官看起來更加冷峻逼人。
鹿小野下意識地偏頭看向年幼時的自己，卻見小女孩只是低呼了聲，「你醒了？」眼裏卻並沒有多怕他的意思。
鹿小野臉上的笑容僵住。
小時候的自己都不怕他，長大了卻處處被他壓制……莫名有種越長越回去了的感覺。
然而盛梟卻只是盯着她不說話，漆黑如墨鎖在女孩精緻的小臉上，墨黑的眸子裏閃過暗沉危險的光。
雖然鹿小野只是個透明人，卻還是嗅到了空氣里劍拔弩張的味道。
哪怕已經知道結果，她還是忍不住為自己捏了把汗。
相比之下，小女孩倒是淡定許多。
她平靜地看着他，淡淡地說道，「你不用這麼緊張，我要是想害你，你根本活不到現在。」
盛梟眸光閃爍了下，沒有說話。
小女孩不再理他，低頭專心給他處理傷口。
「你小腹中了顆子彈，不算很深，如果你還想要這條命，就得立刻取出來……」
小女孩語氣冷冷的，說到這裏，又抬起頭看他一眼。
「但是，我沒有麻藥。」
「所以，是讓我給你取出來，還是忍着等死，你自己選擇。」
盛梟：「……」
見盛梟不說話，女孩估計以為他是怕痛，不同意她動手取彈，於是繃着臉開始收拾藥品。
然而。
下一秒，盛梟卻突然抓住她的手，牢牢地按在自己的傷口上，漆黑的眸子裏寫滿堅毅的神色。
小女孩愣了兩秒，隨後才明白他的意思，「你同意取彈？」
盛梟面色清冷地點點頭。
小女孩皺眉打量着他。
既然同意，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呢？
除非……
「你是啞巴？」
啞巴？！
鹿小野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盛梟。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盛梟竟然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鹿小野當即就傻住了。
盛梟怎麼可能會是啞巴？！
她瞪着眼前的少年，想要找出證據證明他是在故意騙自己。
可是仔細回想了下，好像他自從受傷醒來之後，就真的沒有說過一句話。
鹿小野忽然覺得眼前的畫面有些不真實。
不會說話的盛梟，還有鎮定從容到完全不像個孩子的自己……這真的是十二年前她跟盛梟見面時的場景？
令她更加不可思議地還在後面。
得到盛梟的同意後，小女孩拿起剪刀，開始給盛梟拆彈，動作熟練，神色沉穩，儼然像個訓練有素的醫生。
可偏偏，她只是個八歲的孩子。
在鹿小野打量着這兩人的時候，盛梟也在不動聲色審視着小鹿小野。
很顯然，他也察覺出了這個小女孩的異常。
小女孩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或者是完全不在意他的審視，專心處理着他的傷口。
「好了！」
將他小腹的傷口包紮好後，她忽然瞥見他大腿根部也有血跡，一時也沒多想，順手就解開了他的褲腰帶。
大概是她的動作太快，太突然，盛梟一時竟沒想起來阻止。
等他反過來的時候——
小女孩已經尖叫着跳了起來，手裏的剪刀也嚇得掉在了地上。
「……wtf！你他媽竟然是個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