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梟面無表情又抿了口茶。
盛少軒被他這副無關痛癢的樣子徹底激怒，一把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這樣做有意思嗎？為了把小野騙過去跟你住，就找人把她從另外一套房子趕出來，既然如此當初你何必要送她那套房子？！哥，我才知道你竟然是這麼卑鄙的人！」
盛梟眸光沉了沉，手中的水杯不緊不慢擱到桌上。
聲音不高，卻沉重地像是一記悶錘砸在盛少軒心頭，「原來你還記得那套房子是我的。」
「兩年前我讓你幫我把鑰匙轉交給鹿小野的時候，你是怎麼跟她說的？」
盛梟眯起眼，薄唇上綻開一抹極淡的冷笑。
「盛小三，拿着別人的東西去當禮物送人，你覺得你不卑鄙？」
盛少軒神情猛變，臉上的血色一點點退下去，眸子裏帶着幾分不可置信的恐慌。
「你早就知道了……」
「是。」
盛少軒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想到某種可能，心底的驚慌再次蔓延開來，「那小野她……」
「她還不知道。」
盛梟抬頭淡淡地睨他一眼，「直到現在，她還仍舊以為那套房子是你送的，仍舊以為，兩年前那天晚上，送她去醫院的那個人……是你。」
盛少軒猛地抬起頭來，「為什麼？」
他實在無法理解，既然盛梟已經知道兩年前是他騙了鹿小野，怎麼可能不告訴鹿小野真相？
「因為我不是你，我不需要用一個承諾來綁住她。」盛梟聲音溫沉，卻字字有力，「我想要她，自然用我的方式去寵她。算計也好，真心也好，不過都是手段。」
盛少軒咬着牙，不肯服輸，「既然都是手段，那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兒去？」
盛梟唇角浮出一抹輕蔑的笑。
「至少，我不會拿着別人的東西去討好她。」
盛少軒身子一僵，像是被道驚雷劈中。
拿着別人的東西去討好她。
沒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冒充了盛梟！
如果不是他自作聰明，把盛梟讓他轉交給鹿小野的房子說成是自己送的房子，也就不會有後來鹿小野以為是他將她趕出香榭小築這個誤會。
如果不是他一時糊塗，故意誤導鹿小野以為那晚對她許下承諾的人是他，她也不會將他當做不守承諾的渣男，更不會走到連朋友都做不成的地步。
說到底，都是他咎由自取。
…
…
看到盛少軒一臉灰敗地跌回座椅，盛梟唇角微抿，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身後傳來盛少軒夾雜着痛苦與隱忍的聲音。
「哥，對不起。」
盛梟淡淡地嗯了聲，算是接受他的道歉。
盛少軒望着他的背影，卻忍不住又苦笑了聲。
「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我以為我遇見她已經夠早了，沒想到你竟然比我更早。」
盛梟譏諷地勾了下唇，「這根本就不是早晚的問題。」
雖然鹿小野更早遇見他，後來不還是喜歡上了盛少軒？只是因為盛少軒自己作死，才會將她那份感情折騰得所剩無幾。
「不，你不明白。」
盛少軒埋着頭，喉嚨里滑出一絲苦澀的笑，陷入了低沉。
「你永遠不會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