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遇到鬼了?」
何長纓驚奇的走出客房,就看到在那處芭蕉叢的拐角處,正忙着在地上撿衣服的小六子和一臉無辜的約翰·查理金。
「哈嘍,約翰你可真執着啊。」
何長纓看到約翰手裏提着的那個大箱子,就知道他大清早的來幹什麼,朝着他身後瞅了兩眼,失望的問道:「奧黛麗小姐呢,怎麼沒有和你一起過來?」
「妮可到維多利亞公園去騎馬去了,她總是喜歡和馬呆在一起。」
約翰高興的說道:「何長纓你居然真的住在這裏,真是讓人太高興了。」
臥槽,這些洋鬼子也不傻麼,知道哥可能在騙他。
「約翰,你認為我會是這樣的一個人麼?」
此時清晨的陽光淡淡的照在何長纓那張剛洗過澡的大臉上,給他蒙上了一層淡金色的神聖光芒。
在很多年以後,約翰·.查理金在他的那本《遠東帝國回憶錄》裏寫道:
「當時我的心中是那麼的慚愧,為自己竟然用無端的惡意,去懷疑一位誠實正直善良的中國紳士而懊悔;直到很久以後我才又漸漸的明白,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然而大概也只有這樣一位偉大而妖孽的男人,用他手中的權杖,鐵血和槍,才能帶領着那個災難深重的民族,重新構建起大東亞的一種新秩序,建立了一個伏波萬里的東方列強帝國。」
洋鬼子專程來到客棧給何長纓照攝魂的西洋相,驚動了客棧里所有的人,大家都嘻嘻哈哈的跟看耍猴一般的看熱鬧。
尤其是拍照時那『嘭』的一股白煙,驚的周圍的看客們都是『哇』的一咋呼,連忙遠遠的避開,生怕自己的魂兒也被無辜的攝了進去。
照了兩張,何長纓本來還想邀請薛迎春也照一張,不過眼神剛望過去,就被倚在門邊明白他的心思的薛迎春狠狠的瞪了回來,就只得作罷。
「約翰你為什麼要開照相館呢?恕我直言,你假如想掙錢,在中國,這是最慢也是最笨的一種方法,甚至你可能讓你賠的內褲都要拿到當鋪里當掉。」
照完像,何長纓邀請約翰到自己的房間裏休息,他遞給約翰一支香煙,然後怯意的朝着約翰噴了一股白煙,笑眯眯的說道。
知道了這個約翰·查理金居然是一位奧匈帝國的匈牙利人,何長纓頓時驚奇的想起了羅密·施奈德主演的《茜茜公主》。
在何長纓的記憶里,此時的奧匈帝國是歐洲五強之一,人口歐洲第三,僅次於沙俄和德意志帝國;領土面積歐洲第二,次於沙俄。
而且此時奧匈帝國不但經濟和軍事力量非常強大,也是一個西方很少見的沒有和中國產生直接衝突的國家。
唯一的一次就是庚子年八國聯軍侵略中國,當時奧匈帝國派出的人數最少,只是象徵性的派出了75人。
然後直到一戰結束,奧匈帝國解體,這個老牌歐洲強國似乎都沒有找過中國的什麼麻煩。
於是何長纓對約翰的印象就不由得大好,打算點撥點撥他,讓他明白想在花花大世界的大中國來撈金,天天扛着這個又笨又重的破相機是肯定不行地。
「可是我只會照相,而且我也喜歡照相;親愛的何長纓,這兩張照片總共四塊錢。」
約翰的這一句話就氣的何長纓想罵娘,他驚怒的問道:「這麼貴,約翰你以為你是強盜啊,你的槍呢?」
這個時代的物價,一兩銀子的購買力,大約相當於後世的兩三百塊錢,津門衛普通百姓一個月的花銷也就三四兩銀子就足夠了;要是到了周邊的鄉下,兩個月都花不了一兩銀子。
也就是說約翰這小子『嘭』『嘭』兩聲,就敲詐了自己相當於普通小康人家一個多月的花銷。
兩張破照片而已,要的這麼貴,不餓死他,還真沒有天理了!
「親愛的何長纓,這並不貴,您要是到租界的照相館,都是三塊起步價;像我這樣專門來您家裏照,還要加上兩塊銀元喊車夫的腳力錢。」
約翰當仁不讓的跟何長纓據理力爭着。
「臥槽!」
何長纓無奈中付過銀元,看着約翰笑嘻嘻的把銀元放進他的西裝口袋,想着自己兜里越來越少的銀元,心裏就更加的不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