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江左,栽松院堡壘。
所有的清軍都趴在掩體後面,架着快利步槍,死死的盯着正前方。
堡壘線的正前方,是一大片提前清理出來的空地。
堡壘左靠大同江的一條支流,右邊都是泥濘的水田,栽松院正好卡在這條百米寬的要道上面。
在眾人喘着的粗氣里,一片馬蹄聲傳來,接着河邊的拐彎灌木林子的路上閃出來一個人影。
來了!
所有的士兵的心都提了起來。
清軍?
堡壘後面的士兵們,都傻了似的大睜着眼睛。
「都別上當,假的,後面還有日軍,看錯了我敢挖眼珠子!」
看到眾人惱怒的瞪過來的眼睛,陳二牛急的直蹦。
所有的士兵們又驚疑不定的繼續望去,果然在走出來十幾名清軍之後,就走出來一隊日軍,眾人均是心肝一顫,然而隨即卻化成了滿眼的疑惑。
那些日軍,居然都是赤手空拳的被反綁着雙手,用繩子串成一串!
「臥槽,那個不是那個何守備麼?」
看到騎在戰馬上的何長纓,一個毅軍士兵大驚道:「不是說他們全軍覆沒了麼?」
「咯咯——」
另一個毅軍嚇得臉色卡白,牙齒顫抖着說道:「不會是鬼軍吧?」
旁邊聽着的毅軍士兵,看着外面漸黑的天色,都是嚇得腦袋一縮。
「鬼你麻痹!」
負責栽松院堡壘的哨官黃明河,一巴掌蓋在這個士兵的腦門子上,激動的大吼道:「你們個傻比還不明白?人家是打大勝仗了,二牛這傻比看到的日軍,都是人家的俘虜!」
「可不是說他們被日軍伏擊全殲了麼?」
一個士兵驚駭的張大着嘴巴說道。
「白痴,那是臨陣脫逃的逃兵在謊報軍情,那二十一顆豬腦袋算是保不住了!」
黃明河大笑着說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出去迎接!」
聽到預警槍響,平壤城內的所有眾將官員,都匆匆趕到大同門城樓眺望敵情。
「葉軍門,這日軍來的真快,會不會乘着勝勢,今夜就會進攻?」
李經方心裏面大呼倒霉,早知道日軍來這麼快,他今天白天絕對就溜到安州去了。
弄得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不然傳回去,不說父親會如何失望,就是朝廷清流和天下百姓的幽幽眾口,都能把自己說成臨陣脫逃膽小如鼠的膽小鬼,活活把自己給羞死!
「今夜應該不會,他們一路強行軍,身體絕對十分疲憊;況且栽松院那邊,一直也沒有槍聲。」
葉志超看着漸落的夜色,一臉的愁容。
這仗兒,終究是免不了要打一場啊!
平壤城內只備有一個月的軍糧,雖然彈藥足夠,可是火炮和炮彈奇缺,而且北朝鮮馬上就要進入嚴寒的冬季,士兵們穿的卻都是夏裝。
萬一日軍圍城三幾個月,或者更加漫長的時間,先不說別的,只是後勤就能讓人崩潰。
「要不咱們全軍出擊,以強軍一舉打垮這路疲兵,為新軍營報仇雪恨!」
左寶貴躍躍欲試的提議。
葉志超心裏面一陣煩悶,直接鐵青着老臉不搭理他。
「不是吧,日軍居然過來了!怎麼回事,栽松院那邊都死絕了麼?」
衛汝貴驚怒的嚷道,拿起單筒望遠鏡就看。
「麻痹,是新軍營和奉軍;我曹尼瑪比,怎麼活捉了這麼多的日軍!」
才望上一眼,舉着望遠鏡的衛汝貴就失口大叫起來。
城牆上眾將聽得紛紛色變,不是說新軍營遇伏沒全軍覆沒了麼?
「哦——!」
這時候,大同門樓上的眾將看到船橋里左岸的三個堡壘里,湧出大股的毅軍和盛軍,一路歡呼着朝着那個不斷走近的隊伍迎去。
這時候,眾將就算是一頭豬,也知道那二十一個逃兵在謊報軍情了。
不是新軍營和奉軍營被日軍殲滅,而是他們打敗了日軍,而且俘虜了大量的日軍。
三騎快馬飛快的在大同江的船橋上飛奔過來,李經方接過衛汝貴手裏的望遠鏡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