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道尊最終還是同意了陳遠的提議,畢竟陳遠有着主宗任命,是全權負責後輩弟子培養的督導,就算沒有自己的認可,他也大可一意孤行強行推動教改方案。
另外,陳遠畢竟是二十七分派培養出來的弟子,與明遠峰有着斬不斷地故舊情誼,凌道尊護犢子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存心去扯他後腿呢?
要知道凌道尊還一心指望着,若陳遠有登上宗主之位的那天,能反哺報答於明遠峰呢。
而且,凌道尊也被陳遠展露出來的野望給打動了。
雖然三年後的主宗考核上,凌道尊不敢去覬覦榜首排名,但要是陳遠描繪的藍圖大多能夠實現,二十七分派拿到個前十的排名還是很有希望的吧。
若真能如此,那凌道尊就真的可以理直氣壯的告慰歷代先師,二十七分派在他的執掌之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程度。
只不過教改畢竟事關重大,凌道尊為了謹慎起見,希望陳遠將今年招收的弟子分成兩個部分。
一類是以舊時方法發掘出的近兩百名弟子,他們將會接受的仍然是應天宗傳統的培養方式。
另一類則是這次通過考試的方法選拔出的三百名弟子了,這些弟子將會採用教改後的新模式來培養,而且他們也將比那兩百名同門多出一門名為自然的課程來。
誰也預料不到未來之事,凌道尊也是想着萬一陳遠的教改進行得不順利,有那兩百名弟子打底,三年後的主宗考核時也不至於顆粒無收,丟盡二十七分派的顏面。
對於凌道尊這老成持重的意見陳遠並無異議,而且他也覺得,留出那兩百人作為對照組當做參考,將來更能凸顯出他教改的效果來。
接下來的幾天裏,凌道尊和陳遠很是忙碌。
明遠峰連着召開了幾次大會,凌道尊將他和陳遠商量完善後的教改方案公之於眾,而陳遠也需要向各位長老和教習們,詳細介紹自己這教改的目的和用意。
果不其然,教改的計劃公佈以後,惹來了很多怨言,不少守舊之人覺得陳遠此舉完全是瞎折騰。
特別是年紀較大些的教習們,更是頗為不滿,他們習慣了因循守舊的老一套,壓根就不願意接受改變,更何況是這前途未卜又對他們束縛頗多的教改呢?
但是年輕些的教習們,聽到陳遠的教改計劃後卻是頗為振奮。
要知道,二十七分派的年末評優中,論資排輩的情況很是嚴重,而且摻雜了太多的人情因素,獎勵和提拔往往與他們無緣。
然而陳遠這教改中卻明確規定了,獎賞和提拔只與他們個人的能力有關,只看他們門下弟子的成績,這讓銳意進取不願尸位素餐的年輕教習們對陳遠的教改頗有好感。
更何況,年輕教習們的思維更加開放,腦子裏還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對教改這種新鮮事物更願意去了解和嘗試。
所以這樣一來,出現了個十分有趣的現象。
在徵集教習們的意願時,大多數年紀較大資歷較老的教習們,都選擇了去執教那兩百名弟子。
而考試選拔出來的三百名弟子這邊,卻清一色的都是較為年輕的教習。
兩者之間,涇渭分明。
那兩百名弟子,沿用了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稱呼,分為了八支。
而陳遠這邊,他可懶得在取名上浪費功夫,所以乾脆將這三百人劃分成了十個班級,一班、二班、三班……簡單明了。
只不過,對陳遠來說簡單明了,對別人來說可就不是如此了。
像濃眉大眼的周志豪,就十分疑惑的問道:「這班級一詞,又是什麼意思?」
在周志豪對面,他問話的對象是一名輕袍廣袖的青年,眉眼英俊,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好一副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
只聽得他輕聲答道:「左右不過一個稱謂而已,何必去糾結呢?」
「也是,陳師兄口中總能冒出些新詞彙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轉頭把這件事拋在腦後,周志豪問道,「話說蘇皇子,你選的是去那邊執教?」
原來,與周志豪說話這人,正是在寧城之戰中被毀了丹田修為全失的蘇先南。
只不過此等打擊並沒有擊垮蘇先南讓他一蹶不振,他反而是返璞歸真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