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姐兒。」
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韓頓聲音。
她急速轉身,韓頓恰正已自行挑簾走了進來,並且跟譚緝擺了擺手。
「大哥是自戲園子來?」韓凝看到譚緝出去,連忙道。「那裏現如今怎麼樣?!」
「蕭淮和賀蘭諄都在場,行兇的殺手已經逃跑。」韓頓面上全無異色,十分平靜。
「蕭淮他們已經在疑心我,同時還疑心了梁修。不過他們目前還沒有證據。
「從他們撤去按兵不動撤去醉仙樓的舉動來看,現在是在等着我與梁修的反應。」
韓凝聽到這裏嗓子眼一緊,脫口道:「那兇手到底是誰安排的?!」
她兩眼緊盯着他,不放過他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你說呢?」他半扭着頭,於側光里靜靜望着她。
她是懵然的,也完全看不出來什麼端倪。
「看起來我很有理由殺沈羲是不是?」隔了半晌之後他扭頭看着窗外,淡淡道。
「今兒我們目標太大,不管是不是我,在你們之前與沈羲接連兩番衝突下,只要沒有確鑿證明是別人幹的,蕭淮都不會相信我。」
韓凝略為咀嚼,繼而道:「梁家下手之快,我也沒有想到……」
早知如此,她定然就不會讓史蓁韓敏去與沈羲槓上了,原本她是想借着沈羲先引來賀蘭諄,然後再把賀蘭諄與沈羲在一起的消息把蕭淮引過來,只剩下個霍究,就好辦多了。
眼下人倒是都給徹底引了出來,事情卻棘手了!
誰想到梁修會先得了逞,讓蕭淮盯上了他們!
「你覺得這件事就肯定是梁家乾的嗎?」韓頓輕哂。
韓凝頓住,不是梁家乾的,難道真是他幹的?
但他並沒有接着往下說,而是道:「就算沒有這齣,蕭淮也在盯着我。」
他始終淡然,在之前執棋的位置坐下,說道:「禍兮福所伏。這件事未必於我來說不是好事。
「如果蕭淮有了我行兇的證據,那這個時候絕對有了動作。」
說到這裏他又勾了勾唇角,將棋局重新布了起來:「蕭淮和賀蘭諄一時半會兒絕不會離開沈羲,霍究現如今也不在了,東湘樓只有蘇言。
「而燕王先前喝了那麼些酒,再加上藏在蘭花里的媚骨香,已經有半個時辰沒動靜出來。
「眼下正是時候,你照計劃去進行!」
韓凝遲疑:「這個時候,梁家還會上鈎嗎?」
「這件事一出,梁家才更有可能上鈎。」他唇角有着淡淡譏諷,「不管這事是不是他做的,那破甲箭乃營中武器,你想想梁修這會兒在想什麼?」
梁修在什麼?
韓凝心下一動,是了,梁家雖然做的乾淨,但也不見得真有那麼乾淨,他們要栽贓,為什麼非得用破甲箭?
不管梁家出於什麼目的,只要蕭淮對他們有一絲懷疑,他們都只能想辦法撇清,而撇清的最好辦法,就是加深罪證,繼續嫁禍!
「去吧。」
她正出神,韓頓已經發了話。
韓頓看着她下了樓,靜默片刻之後又忽而走到案下提筆寫了幾行字,然後又喚進來譚緝,交代了幾句之後:「仔細照做,一定要做得顯眼點。」
戲園子後頭的事雖然讓蕭淮與賀蘭諄給壓下來了,可又豈能瞞得住有心人?
梁夫人坐在上位,略有些心神不寧。
尤其當她看到韓家女眷的位置始終還空着的時候,她心裏更是有些七上八下。
今日韓家姐妹與沈羲的衝突她從頭到尾都知道,她甚至還知道燕王已經進入了廂房,並且已醉酒昏睡。
她隱約感覺韓頓是要讓韓凝去做些什麼,所以她也一直在期待。
只要韓凝進了燕王身邊,他們的人會立刻知會蕭淮,她能夠想像得到蕭淮在見到韓凝那番作態之後會有多氣怒。
當然,她還會推波助瀾一把,使得蕭淮對韓家的這把火燒得更旺盛一些!
但她卻沒有想到韓頓居然用心如此之歹毒,居然派了人在暗中謀殺沈羲……
今日王府的人可全在這裏,他為了把蕭淮和賀蘭諄他們幾個引出來,然後讓韓凝有機會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