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不料她答的這麼爽快,又涼涼掃過來望了她半晌,轉着手裏杯子:「讓你填的表,為什麼作假。」
沒有疑問的意思,就是陳述。
沈羲可不認為他不知道為什麼。略頓,便躬身道:「因為不知道世子會來救場。」
如今她之於他,大約就如一隻不經意捕到手的兔子,沒有殺的必要,但放走之前還可以留着磨磨爪子。
蕭淮望着她,抿了口茶,卻沒有再說話。
沈羲也微凝神,看來這是個不怎麼容易被激起反應的人。
好在她也並不希望他有更多反應。
無論如何他也是屢次救了她。
他又是這樣的身份,便是狂傲幾分,肆意幾分,也都是完全可以容忍的。
她遂將簪子收回袖中,說道:「謝世子替民女解圍,若無它事,民女這便告退。」
剛說完這句話,門下蘇言卻忽然進來:「王爺來了!」
沈羲在門下回頭,下意識往蕭淮望去。
蕭淮神色已變,眉頭也倏地皺緊。
沈羲沒犯法,自是不怕見燕王。
但是先前賀蘭諄的話卻又還在她腦海里迴響,陳修死前為什麼要衝她下手,賀蘭諄還需要向燕王交代!
畢竟陳修是判了極刑的重犯,燕王府既然全程有人參與,那麼他不弄清楚也是說不過去的。
但是她卻不知道燕王會來得這麼快!
這麼說來,定是賀蘭諄在他們走後便將消息告知給了燕王。
賀蘭諄這是在成心害她嗎?
這當然不可能。
他並不知道她是赫連人,始終也只是想弄清楚她與陳修之間的聯繫。就算弄清楚了,也不可能特意為難她。
可她偏偏解釋不清——她說沒關係,他們會信嗎?
要使他們相信,她就只能把與蕭淮之前相識這段說出來,甚至到胡同里那段,可那就複雜了!
所以最好的解決方式,是就此撤走,不讓燕王見到。
她被陳修報復,至少說明她不是陳修同夥,既不是同夥,燕王抓着這事不放作甚?
可是門外腳步聲都已經傳進屋裏來了,她還能怎麼撤?
&我來!」
正出着神,蕭淮突然如同一道魅影挪到她跟前,接着拖起她的手,又如魅影一般繞過後頭簾櫳,將她塞入屏風與簾櫳之間夾縫!
夾縫只有一尺寬,沈羲雖然瘦,骨架也不粗,但卻仍然逼窄到無法動彈!
她本來打算萬一避不開,那就直接面對好了,到時再見招拆招,也不定會輸。
卻沒想到他居然會採用這種方式!
&王。」蕭淮清冷到沒有生氣的聲音傳過來了。
接着是一聲拖長音的>
但這聲音,卻又意外地清朗。
蕭淮已有二十出頭,那燕王算起來至少也應該年屆不惑,他竟然有這樣的嗓音。
她小心地透過半指寬一道縫隙望出去。
只見那道如同蕭淮一般高低的身影背對她而立,身上玄色蟒袍剪裁極為合身,將他比例極好的身材修飾得如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般無異。
在他這樣的年紀,處在他這樣已可以高枕無憂的位置,沒曾大腹便便,並且腰背都不曾穹上一點,算是極之難得了。何況還保養得這樣好。
&聽說,先前在刑場被陳修暗器行刺的女子你帶回來了,人呢?」
燕王臉偏向蕭淮,這個角度,已能夠看到他三成的側臉,這側臉與蕭淮有幾分神似,而且因為沒有蓄鬚,所以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要遠遠年輕得多。
但沈羲此刻卻無暇再關注大周這位藩王的風儀。
因為他果然一來就問起了她!
她把心定住,聽着看蕭淮會怎麼回答。
&了。」蕭淮道。
燕王把臉又轉過來一點,目光停在他臉上,不再移動。「走了?」
蕭淮目光落在他足下,定定道:「我在青石鎮抓捕陳修的時候,她無意闖了過來,陳修應該把她當成了我的人,所以在刑場上見到她便就下了手。
&看她也沒見過什麼世面,問了兩句話便腿肚子直顫,懶得糾纏,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