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皓南忽覺勁風撲面而來,幾乎睜不開眼睛,只聽得譚峭在耳邊道:「小兄弟,你學的是究竟是什麼功夫?」
劉皓南心念轉動,暗道:「譚真人內力精深,又曾幫我療傷,怎會不知道我內力的底細?他這般問,只不過是想讓我自己說出來……」他略一猶豫,如實答道:「我是北漢皇族的後人,所學的正是陰魄經。」
譚峭早知劉皓南所學的是陰魄經,更知道陰魄經是處月部落三大神技之一,他料想這孩子的出身來歷絕非尋常,故此出言探詢,今見他據實以答,並不隱瞞,心中對他又增好感,點頭道:「你告訴我實言,不怕暴露身份麼?」
劉皓南直覺譚峭對自己並無敵意,甚至還有幾分慈愛關懷,卻不好說出來,只是默然不語。
譚峭又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雖然用真元大化神功的內力助你打通了從未修煉過的陽脈,卻治不好你的舊疾。這幾****運氣之時,是否感覺到丹田之中真氣躁動,運轉不靈?」
劉皓南想起剛才衝擊被封穴道時真氣亂流之事,恍然道:「不錯。是不是因為真人打通了我的陽脈,為真氣打開了另外的通道?」
譚峭點頭道:「你果然很聰明。你修煉陰魄經時日尚淺,對真氣的控制力不足,陽脈一通,真氣自然便會向陽脈中竄流。如果導引不當,極易走火入魔,到那時可是神仙難救了!」
劉皓南聞言心頭一沉,脫口道:「怎麼會這樣?難道無法可解麼?」
譚峭道:「辦法自然是有的。要麼你拜我為師,隨我修行真元大化神功,將你體內至陰至寒的真氣化為中正柔和之氣,散入百脈,如此非但不會損失你原有的真氣,還可大大增長功力。」
劉皓南見他舊事重提,似乎仍有收自己為徒之意,但自己已說了不肯拜他為師,又豈能自食其言?他默然良久,低聲道:「我要找宋朝皇帝報仇,不會奉真人為師的。」
譚峭嘆道:「宋與北漢乃是世仇,你恨他本也無可厚非,看來你我沒有這師徒之份……我還有另外一個解救的法子,不知你可願意一試?」
劉皓南聽得還有他法,心神一振,問道:「什麼辦法?」
「廢去你的內力,重學一門內功。」譚峭頓了頓又道,「陳夫子的指玄經與真元大化神功可謂各擅勝場,你若肯拜他為師,一樣能夠學得上乘內功。」
劉皓南心中燃起一線希望,道:「可是他……似乎並不想我做他的徒弟。」
「陳老夫子已答應我了,只要你點頭,我保他肯收你為徒。」
「真人……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譚峭嘆了口氣道:「我平生嗜武如命,可惜資質平常,窮盡一生修煉也只能達到這等境界。你的根骨資質卻是人中極品,兼之意志堅定,不為外物所動,若能潛心於武術之道,成就定然在我之上。」
劉皓南才知他如此關照自己,只是出於惜才之意,心中大是感動,道:「多謝真人垂青。」
「但是習武之人,必先有是非之辨,覺不能憑藉武力為非作歹,否則就算有再高的武功,也無法達到無敵的境界。這點你須得牢記。」
「別人若是對我好,我自然會記得,好好回報於他。別人若是對我不好,我自然也要以牙還牙的。」
譚峭想想也覺有理,便道:「縱然如此,也須記得得饒人處且饒人。」
劉皓南不以為然,口中卻道:「真人說的是。」
譚峭道:「陳老夫子與楊老將軍在一處,等會見了夫子,你便拜他為師,不可再耍孩子脾氣,知道嗎?」
劉皓南心中感激,道:「好。」
譚峭哈哈一笑,道:「你這孩子好生機靈,白白讓給了陳老夫子,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呢!快走吧!」
雁門關是代州城之門戶,代州東有應州,西有寰州,三座要地成犄角之勢相互呼應,寰州西去二百里又有朔州坐鎮,本是攻守皆宜的有利局勢,可是楊家軍已經不足五千,就算全部集中起來,也守不住其中任何一座城池。因此楊業採取的戰術是棄城遷民,命軍中諸將把兵力集中在平型關、盤道梁等城外險要關卡,截住遼軍進攻的必經之路,但求能夠多拖得一天半日,讓遷移的百姓安然退入雁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