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丫頭連忙端凳子椅子,圍着炕桌上成了一團,楊枝原本是不太樂意這些人玩牌,怕薛王氏見怪,「太太知道了,必然又要說大爺了,要我說,還是別玩這個了。」
「不相干,太太知道不了,」薛蟠叫楊枝給燕兒半吊錢,吩咐她拿出去交給守門的婆子買酒喝,「外頭的人嘴巴管嚴實了,太太那裏知道?咱們樂呵樂呵,沒什麼大不了的。」
燕兒喜滋滋的拿出去了,不一會就回來稟告:「嬤嬤們說了,請大爺安心玩就是,只是別太晚,失了入睡的時候。」
「這不就好了?」薛蟠攤攤手,他朝着楊枝笑道,「你也來一起玩一會,素日裏頭不得空,若不是我這個大爺帶頭,只怕你們平日裏頭拘着規矩不敢玩。」
楊枝原本心裏有些氣兒,不過她到底年輕,聽到能玩鬧一番,也就高興起來,「且不忙先坐下來,既然是玩這個,其餘的東西要照顧好了才是,不能咱們在這裏玩,什麼水壺火爐都無人照看着就不好了。」
「很是很是,姐姐你吩咐就是了。」丫頭們一齊說道。
於是去看火爐的看火爐,放水的放水,楊枝又命人端了幾樣果品瓜子來,用了一個小几子放在薛蟠身邊,銅壺裏頭裝好了滾燙的奶茶,也一併已備好,幾個丫頭已經辦好了各自的差事,紛紛回來一起坐下,薛蟠笑道,「我今個叫你們玩,卻也不能夠叫你們自己個出錢玩,」他搖了搖手邊的一個盒子,裏面發出了金屬撞擊簌簌的響聲,「你們一個月就那麼點月錢,不能夠叫你們再出錢玩這個,來來來,」薛蟠笑眯眯的打開了錢盒子,給每個人分錢,「每人先拿一百文去,就當做是本金。」
如此幾個人笑嘻嘻的開始玩了起來,當今之世,天下太平,世風日奢,棋牌這一類的賭博活動也分外的受人歡迎,幾個丫頭還是小孩子,本來就是最喜歡熱鬧,見到薛蟠高興,自然也要趕緊奉承,不一會都捲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來,用力的搖着色子了,薛蟠也不全力搏殺,一邊喝着奶茶,嗑瓜子,一邊肆意揮灑的送錢,這樣樂呵呵的鬧了一個多時辰,薛蟠的高興勁兒才過去,外頭守門的婆子也來稟告:「夜深了,大爺和姑娘們早些睡吧。」
於是楊枝自然驚醒,她這樣的模範丫頭,自然要以身作則,連忙喝住了賭局,幫着薛蟠把錢盒子收起來,又指揮着給薛蟠鋪床,薛蟠洗漱好了躺了下來,用手墊着頭,嘆了口氣,楊枝奇道,「好端端的,嘆什麼氣呢?莫非我們剛才贏了大爺太多的錢,大爺捨不得了?若是捨不得我這就拿來還給大爺是了。」
楊枝也是開玩笑,薛蟠何等人物,怎麼會在乎這幾文錢,薛蟠笑道,「自然不是這輸錢的緣故,給你們一點錢玩玩樂呵樂呵就是最好,那裏會計較這個,只是想着外頭的日子過的難受,遠遠不如家裏頭的日子舒心些,若不是還要想着家裏的生意辦好,我可真是想着願意就呆在房裏頭吃吃喝喝玩樂玩樂,最愜意不過了。」
「可不能不出門,」楊枝邊給紫金茶壺裏頭添水,又瞧了瞧煤爐裏頭的火,把晚上要喝茶的蓋碗預備好,又麻利的給自己在薛蟠睡覺的暖閣外隔間裏鋪好自己的被褥,嘴上卻還應付着薛蟠,「若是不出門,外頭那麼多好看的姑娘,怎麼帶回來呢?每日見着我們只怕是膩煩極了。」
薛蟠撲哧一笑,直起身子,用手撐着頭,「我聽着這話酸得很,好像我帶了香菱回家,你很不高興?恩,不對,楊枝,」薛蟠的眼睛在昏暗燈光之中閃閃發亮,「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楊枝也不回頭,繼續打理着自己的被褥,她把一個八角棉布枕頭放好了這才回過頭來,「大爺說什麼昏話呢,晚上難不成喝了酒?」
「哈哈哈,我才不信呢,」薛蟠朝着楊枝眨眨眼,「楊枝小丫頭,現在也長大了,」他的眼神看了看楊枝的身材,「怎麼樣,要不過來和大爺一起睡?」
楊枝心裏砰砰砰亂跳,朝着薛蟠啐了一口,「大爺就趕緊睡吧,少些若是再絮叨絮叨,那就是睡不着,萬一睡不着,又要拉着我們說故事給我們聽,倒是來鬧我們了。」
薛蟠也不知道為何,估計是心理年齡大了些,有時候夜間深思太久,容易就失眠,自己睡不得倒是罷了,可他還要拉着一群丫頭也不許睡,都要跟着他一起讀書寫字或者是講故事,這些丫頭白日裏頭都要當差事兒,
三十五、爭風吃醋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