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入京乃是頗為期待之事,現在麼……倒是有些躊躇不前了。」
「躊躇不前,可不是哥哥行事的做派,」寶鈔笑道,「哥哥可是外號小霸王,怎麼這時候倒是有些不像了。」
薛寶釵一言真是驚醒夢中人,薛蟠一拍腦袋,「妹妹說的極是!縮手縮腳,可不是我的風格,既然想要入京,那就去!」
薛蟠拉住了薛寶釵的手,「昔日有一字師,如今妹妹也好像是我的一言師了。」
寶釵笑道,「我可不敢當哥哥的師傅,前個香菱叫我當師傅,教她讀書寫字,我還沒答應呢,哥哥肚子裏都是鬼主意,論起解決事兒來,妹妹是不敢來和哥哥做比的。」
「妹妹之前的話兒,我是都聽進去了,」薛蟠放開了寶釵的手,寶釵卻拉住了薛蟠的臂膀,親昵的靠在薛蟠身上,兩個人徐徐前行,「有我在,妹妹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讀書就讀書,想繡花就繡花,想出去玩就出去玩,若是悶了,且去找什麼朋友玩都妥當,家裏頭的事兒,能幫襯着就幫一幫,不想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家裏頭那麼多人呢,不差你一個人辛苦,做咱們薛家的女兒,就是要這樣的養尊處優,悠閒自在才好。」
寶釵眨眨眼,「若是如此,只怕是這人都懶洋洋的不想動彈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薛蟠似乎是被薛寶釵如此一說,頓時就解開了心結,又恢復到之前雄赳赳氣昂昂的做派來,寶釵繼續說着這些日子的事兒,「家裏頭的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預備着哥哥外頭的事兒了結,咱們就上京去,太太雖然沒說,可心裏也煩躁的很,就指望着哥哥早點啟程呢,聽說舅舅只怕要外放,若是外放,舅舅和媽就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了。」
薛蟠故意用手豎着避開薛寶釵身後的那些丫頭,和寶釵說着悄悄話,「我巴不得舅舅外放呢,恩……不能不見面,我倒是也想着看看舅舅的,只是不能長時間的住一塊,若是舅舅那麼嚴格,和母親說的一樣,也要我騎馬射箭並且讀書來,我可真是要悶死了,最好咱們再拖一拖,入京的時候,讓舅舅差不多時候外出就好了。」
寶釵輕輕的錘了薛蟠一下,「哥哥真是壞死了,還來編排長輩!」
「不過舅舅怎麼要外放了?」薛蟠奇道,「這京營節度使才當了沒多久,怎麼要外放了?」
「這外頭的事兒,我一個姑娘家如何知道?就是媽也不明就裏,許是舅舅不告訴她罷了,若是哥哥得空,自己去問就是,」寶釵笑道,「咱們家雖然隨和,我卻也不能管着外頭的事兒,那是哥哥的活兒。」
「能者多勞,」薛蟠笑道,「能幫着一把也是好事兒嘛,別的不說,聖后娘娘掌管朝政,不是這麼多年都很是興旺?」
「那是聖后老人家,妹妹是萬萬不敢和她老人家比肩的。」
如此說了一會話,薛寶釵告辭離去,只是臨走的時候,薛寶釵特意還說了一句,「哥哥在揚州認識的那位林家姐姐,我也預備好了好東西,送給她賞玩,哥哥別到時候預備不好禮物,若是被妹妹比過了,這顏面上可是不好看哦。」
薛蟠失笑,「這個促狹鬼,也不知道在王嬤嬤聽到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走到了外書房,臻兒很是不忿的走上來獻茶,「大爺幹嘛攔着我?若不是大爺,我可是就叫人打爛那臭和尚的嘴!」
「你打的爛嗎?」薛蟠懶洋洋的說道,「那和尚是不是得道高僧我不知道,但絕對是手上有功夫的,不然就憑着他這張不說好話的烏鴉嘴,到哪裏都被人打死了,還能如此肥頭大耳活到現在?臻兒你還是小孩子,以後要記得多用腦子思考好麼?別老是知道打打殺殺的。」
這時候殷天正回來了,他灰頭土臉的稟告道:「大爺,小人把那和尚給跟丟了。」
「在那裏跟丟的?」
「到了玄武湖,那和尚不知道如何一跳,就跳入了玄武湖邊上的茫茫霧氣之中,小的跑到近處,卻是瞧不見人影了。」
「真是沒用的殺才!」薛蟠大罵道,「連個和尚都看不住!」臻兒咂舌悄悄躲到邊上去,就怕薛蟠殃及池魚,「前些日子在綠葉子那裏吃了虧,今個又跟不住那和尚,老殷你的技能有些退化了啊,這當家護院,若是武藝差了,怎麼了得?去去去,罰你這個月不許喝酒,然後把架子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