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天色不早了,這才出來就歇息,只怕御史們會說閒話……」
侍從有些擔心,王子騰卻是不屑一顧,擺了擺袖子,「公事重要,我這親情自然也頂重要,無非是說幾句話,耽誤不了多少時辰!」
王子騰威嚴甚重,這樣一句話說了,底下的人就不敢再說什麼,連忙下達命令,薛蟠連忙請王子騰吃些剛新鮮買上來的水果,王子騰也不客氣,捲起袖子就吃了半個西瓜,「好瓜,好瓜,這西瓜新鮮吃最好,素日裏頭買的那些,都是不知道存了多久的,毫不新鮮!」
薛王氏和王子騰說了幾句往日難別的閒話,又對王子騰說道,「二哥這是要去哪裏?我和你外甥外甥女一起入京,預備着就是投奔你來了,外甥女孝順乖巧,只是你這外甥,我實在是管教不了,故此進京要請二哥來幫着管一管,不然日後太野了,鬧出亂子來,他自己吃了虧就不好了。」
薛蟠聽聞母親這麼說,很有些尷尬,預備着反駁自己乃是金陵省十大傑出少年呢,又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馮家的事兒才辦好,王子騰笑道,「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同,野一些無妨,算起來,你二哥我昔日也是最野的,老爺昔日那一日不打罵的?如今長大了自然就好,外甥行事雖然野了些,」王子騰欣賞的朝着薛蟠點點頭,「可忠義二字還是有的,大褶子不走漏了,小事兒,有什麼打緊的?再不濟還有我這個舅舅幫着呢。」
王子騰豪氣十足,薛王氏卻是嗔怪不依,「二哥若是這樣,我可是不敢把他交給你管教了,被你這麼反而賞他什麼,到時候教出一個大鬧天宮的孫悟空,我就沒日清淨了。」
王子騰啞然失笑,「四妹妹就是擔心太過,只是我雖然有心教導外甥,但如今卻是不成行,」他對着薛王氏解釋道,「你們在途中,大約是還沒收到我的信兒,前些日子,聖上已經委了我九省統制巡查邊境,今個就奉旨出京去了,若不是機緣湊巧,只怕還不得一見。」
薛王氏大驚,「這才任了京營節度使不過有些日子,怎麼又外放去了?外頭風餐露宿,漂泊無定,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二哥雖然身子康健,但也已經有了些春秋,如何還能去巡查邊境?」
王子騰微微一笑,「聖命如此,我也願意出去這麼一趟,」他朝着薛蟠點點頭,「外甥兒你猜猜看,我去那裏?」
「二舅舅原本身上的西南行轅大總管還在任吧?」薛蟠笑道,「此去必然是西南,是否?」
「猜得准,」王子騰滿意的點點頭,「這一次九省巡查邊境,最要緊的就是去西南主持戰事,香格里拉國已經支撐不住了,」他在薛蟠面前說話頗為直接,「幾次上了降表,聖上只是不許,要畢其功於一役,盡數殲滅叛逆,最後的時候讓我去西南摘桃子,把這個軍功給攬下來才好。」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王子騰乃是永和皇帝的心腹,本朝以來,軍功最貴,給自己的心腹增加軍功的履歷,這樣的大功,日後可以從容的轉為從政官員,就算是直接拜相,也沒人敢說什麼。
王子騰顯然很是相信薛蟠,之前來往書信,對着這一個嫡親的外甥十分的欣賞,今日難得一見,就不得不要考一考了,「既然蟠兒你在這裏,我是要考校你了,你且說二舅舅我去西南,如何把這裏頭的事兒辦的漂漂亮亮的?有什麼錦囊妙計不成?」
薛蟠攤手苦笑,「舅舅真的把我當做諸葛亮不成?西南的事兒我一頭霧水,知道的事兒也都是從邸報上看來的,那裏還有什麼妙計可以告訴舅舅的?真是為難侄兒了!」
王子騰只是不許,他朝着薛王氏笑道,「四妹妹這兒子,倒是和舅舅打起官腔來了。」
薛王氏笑道,她是很高興見到自己最崇拜的二哥,和最疼愛的兒子能夠如此相處融洽,一見如故,「他才多大的年紀,二哥還巴巴的把他當做什麼出主意的先生不成?蟠兒你也真是,」薛王氏嗔怪道,「舅舅和你開玩笑,你還巴巴的當真了。」
寶釵抿嘴而笑,「哥哥肚子裏頭的鬼主意多的很,娘可別小看哥哥了。」
「外甥女兒說的極是,我還真不是開玩笑,」王子騰搖搖手,「你是不知道辦避瘟丹,和改派鹽引的事兒裏頭,蟠兒出了多大的力氣,出了多少好主意,我這自家裏頭現成的小諸葛不用,難道還請外頭的人不成?那可是舍近求
九十二、王子騰問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