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如圭的話,薛蟠不免大搖其頭,張如圭的意思倒也明白,就是扯老虎皮做大旗,把甄家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請出來,用甄家的名義狐假虎威嚇退想要意圖逼宮的各房中人,「我行事素來是要快刀斬亂麻,實在是不耐煩這樣用招數,陰謀詭計對付着他們,那個薛寬,可是心機深的很,這事兒,若是被拆穿了只怕是更好不了,不能夠找那些不算數的,」薛蟠下了定論,刷的一下,一合摺扇,「既然要請,就要請佛祖來才是,我是寧敲金鐘一下,不錘破鼓三千。既然有這一位大佬在前,自然是要請他出手幫助一二了。」
「世兄的意思,是想請甄應嘉老大人幫襯着嗎?」
「正是。」
「可府上和甄老大人並無來往……」
「你也說是我薛家和甄家有一點親戚關係了,敢問張先生,這親戚關係從何而來啊?」
「自然是從賈府而來,賈府和甄家是老親戚了,許多年前就是,府上又是和賈府是親眷,自然是談得上的,可老爺之前是沒和甄家有聯繫的。」
甄家在金陵當差不過還三年,那時候薛父想要拜見甄應嘉,卻不得其門而入,之後纏綿病榻,自己的身子都調理不好,自然也沒心思再去認識結交豪門世家了,薛蟠堅定的說道,「自然是有法子的,既然你和那賈雨村是同年好友,這又是好辦了,他雖然不得日日得見甄應嘉,也應該能認識比如內管家此類之人吧?」
「只怕是人微言輕,」張如圭為難的說道,他的願意是讓賈雨村如此幫助一把,而不是要竭力所為,竭力所為,按照賈雨村那樣的性子,無利不起早,是不會做的。薛蟠的要求有些大,「辦不成世兄要交代的事兒。」
「無妨,若是實在為難,只要見甄寶玉就是,」薛蟠笑道,「或者是明白告知,甄寶玉的行蹤如何亦可。」
這也有些為難,但是相比較之前要賈雨村引薦薛蟠給甄應嘉,這怕是不成的,賈雨村只是給甄應嘉的兒子甄寶玉授課,在甄家的身份還比不上張如圭,畢竟張如圭可是參贊薛府的許多重要事務了,不過若是問一問甄寶玉的行蹤路徑,這倒是可以一試。
張如圭答應了下來,這一位賈雨村可是厲害的角色,算起來日後還和自己有些淵源,今個雖然沒有見過,但也不好先怠慢了,「你且去接洽,若有什麼開銷,只管問張管家要就是。」
如此說了一番話,薛蟠打定了主意,於是又問張如圭,「張先生以為,薛家接下去要如何?」
「我個人的意思,這生意委實太多了些,」薛蟠自言自語的說道,「各式各樣的都有,若不是瓷器在咱們金陵省沒有出名的,只怕咱們家瓷器的生意也少不了,這樣大大的攤出去,如今就受到了劫難,饒是這樣大的產業,居然貨款一時間收不回來就有了斷糧之虞,實在是有些觸目驚心,說出去只怕誰也不信,居然還有這樣缺銀子的時候。」
沒想到這薛蟠小小年紀,又看着十分的痴傻,只知道一味的玩樂取鬧,居然胸中也有一番溝壑,若非有定算,絕不會說出這樣嫌棄家中營生太大的話兒來,「正是如此,世兄思慮的極佳,原本這根深蒂固是最好的,可如今看來,枝葉太過於茂盛,把主幹的養分都搶走了,本末倒置,卻是不好。」
「這一次未必也不是契機,危機危機,危中有機,若是處置的好,把有些無用的雞肋一併打發了也是好的。」
薛蟠還不知道這張如圭忠心如何,故此也沒有多說什麼心裏頭的計劃,只是這樣泛泛而談,過了一會,張管家來報,「太太請大爺進去。」
這時候還叫自己做什麼?薛蟠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再過一陣子就要請道士和尚尼姑們唱經送亡靈了,按照道理應該是要請薛王氏等家裏人一併出來的,怎麼還要自己個進去?
薛蟠吩咐張如圭前頭照顧,「你今日且再在外頭勞煩一日,明日就不必當差,即刻出去找那賈雨村,找到了就趕緊言明此事,若是得了准信,自然就好快點操作。」
吩咐完畢,到了後頭見過母親,薛王氏坐在紫檀木的交椅子上,神色十分不安,妹妹薛寶釵正在邊上陪着,見到薛蟠進來,「哥哥,」她先是行禮,「母親要問你話呢,」她對着薛蟠使了一個眼色,「問你鑰匙去哪裏了。」
「太太,我已經
四十五、拿走的都要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