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鹽商都已經到齊,只有洪林巷石家還未交出鹽引。」林管家回道。
李如邦翻了翻冊子,大聲說道:「洪林巷石家,有三百六十張鹽引,該交一百二十張鹽引。」
「為何不來?」薛蟠問道,「上午可是去了林府?」
人群之中有人落井下石,亦或者是想看看薛蟠是如何處置的,幸災樂禍的說道,「回薛大人的話,石家和侯家是關係最好的,今日就去林府叨擾了,喊聲最大,對着林大人最不尊敬的就是他了!大人必須重重的責罰於他!」
薛蟠點點頭,也不生氣,「好大的膽子啊,現如今兩淮鹽引改派,乃是咱們鹽商一等一重要的事兒,只有這個石家不願意前來協商辦理,顯然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我一個小人物,不放在眼裏也無妨,」薛蟠掃視眾人,許多人心裏心驚肉跳,也有更多的人不以為然,這種表情流露了出來,「可今日乃是林大人主持,不給林大人面子倒也沒事,可居然不把朝廷法度規矩放在眼裏,那就是活該了,卻是怪不得我,」薛蟠閉目想了想,吩咐賈雨村,「我來說,時飛先生寫,洪林巷石家違背朝廷命令,不尊號令,目無朝廷,拒不繳納鹽引,罪不可赦,今奉巡鹽御史之命,即刻抄家。」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才繼續說下去,「查抄出三百六十張鹽引之後,就把人撤回來,若是查抄不到麼,那就直接全部抄家即可,不用留什麼情面了!」
大家轟然一聲,許多人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薛蟠居然敢如此放肆,一下子就要抄家!他有什麼權力?
細想想,他就是有這個權力!一來是協辦鹽引改派,剛好辦這個事兒,名正言順,二來林如海也不知道如何腦袋發熱,居然把等同於自己親自發號施令一樣作用的大印交給了薛蟠,薛蟠現在對着兩淮鹽商,簡直就是皇帝一般,擁有着一般的處置權,當然了,殺人是不成的,但是以不聽命令的名義封鎖住一家鹽商,查抄出鹽引來,是絕對可以辦得到的。
許多人的額頭上忍不住冷汗淋漓,論起來,不少人上午就是在林府逼迫林如海的,若是算起來,不尊號令的人,在座的泰半要抓起來抄家,所幸薛蟠也未曾要如此大張旗鼓的抓人,只是對付了一個不開眼的石家。
林管家帶來的不僅僅是大印和林府賈夫人的消息,更是帶來了一千巡鹽兵,薛蟠一聲令下,賈雨村瞬息書就,李如邦蓋上了大印,這就發了下去,那麼等於兩淮鹽商裏頭,除卻侯家的兩千六百三十張之外,還有石家的一百二十張,哦不對,還有三十六十張,「石家如此愚蠢,被人用作刀子來用,那就怪不得我殺一殺他的威風了,從此石家,在兩淮鹽商裏頭除名,不准他再做這個行當的生意!」
石家的舉動絕不會是他自己個的意思,大約還是侯家拿出來試探薛蟠所用的,看看薛蟠到底會不會強硬到底,可是現在看來這一招是失敗了,薛蟠顯然吃軟不吃硬,你給我甩臉子,我就徹底給你沒臉,解決了石家,是小意思,可到底還有最後一個攔路虎在後頭等着,大傢伙都要看看薛蟠怎麼解決侯家的難題,侯景已經服軟,他不過是要求繳納鹽引之後可以進來百花廳而已,這個要求不過分,畢竟被攔在外頭的人裏面,侯家是最有臉面的,可他雖然服軟卻又沒有完全跪下來,還是要擺一擺資格,要提什麼條件,薛蟠卻是不答應,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煞有其事的喝茶,和邊上的人談笑風生,過了一盞茶的時候,一位雄赳赳的將官模樣的將領全身鎧甲,腰間繫着寶刀,殺氣騰騰的進了無花館,半跪在薛蟠面前,雙手拿出幾張薄紙張,高舉過頭,低頭稟告:「薛大人,石家已經抄了,三百六十張鹽引已經盡數取得!」
「好的很!且退下,此間事了,即刻犒賞!」薛蟠滿意極了,讓齊大壯接過鹽引,放在了那矮桌上,「此去石家,可有什麼波折嗎?」
「有幾個不開眼的家丁還擋了一二,末將沒有留情,殺了幾個人,他們家裏頭才老實了。」
眾人不禁倒吸幾口涼氣,居然殺人了!薛蟠不以為然的擺擺手,「膽敢阻攔公務,格殺勿論!殺的好。」
於是那麼自然要再辦侯家的事兒了,這事情再難,薛蟠也要面對,不然無法服眾,一直坐在薛蟠邊上今個下午不發一言的桑弘羊站了起來,走到中廳,朝着薛蟠拱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