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沒有責罵自己,寶玉也敢說自己的心裏話,「所幸哥哥幫着我救下來了金釧,這事兒弟着實感激的很,」他顯然也是沒有想到薛蟠會問自己這個事兒,思索了一番,「橫豎她如今就在家裏頭,不如讓她進園子來伺候是了,我和鳳姐姐說一聲,必然沒有不準的道理。她既然受了委屈,我就不好就白白看着了。」
這麼說起來,倒是有些擔當,薛蟠忙說道,「如今這個時候不可!」
寶玉奇道,「不是哥哥要我把金釧的事兒解決了嗎?怎麼今個又說不可了?」
「如今的時機不可,」薛蟠笑道,「太太為了這個事兒,將金釧趕出去,老爺也是為了你這和金釧的事兒,大動肝火之氣,才把你打了一頓,現在就要把金釧兒要回來,豈不是讓姨媽姨丈心裏頭不爽快?」
薛蟠說的是這個道理,長輩們才因為這件事兒發作於寶玉,你就即刻要把這丫頭重新接回來,豈不是紅果果的打臉?賈母就算是再維護寶玉,也不會說是在這樣的事情上,違背賈政和王夫人的意思,畢竟榮國府的一家之主,還是賈政的。
所以薛蟠的意思要寶玉不要急,「且緩緩圖之,到了得空的時候,再稟明了你太太,再放進去也就是了。」
寶玉卻是着急了,「可她在外頭如此之地,如何能過得好,再怎麼樣,外頭的日子必然清苦些,她在這府上裏頭的時候是錦衣玉食,等閒人家都比不過他的,可在外頭,那裏過得慣這樣清苦的日子!」
「也不見得是清苦,」薛蟠笑道,「在外頭不用當差,而且又能和家裏人一起住着,可實在是算不錯的,只是這心裏頭到底還是難過了些,你過些日子得空了,就去瞧一瞧人家,畢竟是為了你跳井的,這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兒要敢作敢當,不能夠輕易辜負了人家。」
寶玉點點頭,「何須再過幾日,我這就去瞧瞧,」寶玉欲行,但又想到不該如此空着手去,「我且回去再叫人預備着好東西去探望她才是正理兒。」
寶玉別了薛蟠,復又回到怡紅院裏頭,到了房裏就叫秋紋準備一些瓜果糕點等,還要一些碎銀子,秋紋也不問寶玉為何要這個,只是去收拾,襲人卻笑道,「這難不成又要出去了?怎麼還要這吃的和銀子?」
「我去瞧一瞧金釧,出了上次的事兒,還沒見過她,今個恰好薛大哥哥說起來,我也該去瞧一瞧。」
襲人心裏頭一驚,看了秋紋一眼,「且不急着收拾,」她攔住了秋紋,又對着寶玉笑道,「怎麼好端端的想着要去見金釧了?」
「她在外頭受委屈,算起來是我的事兒,今個薛大哥哥說的不錯,我也該要照顧她一二,不能讓她在外頭受了委屈,雖然一時半會不能接進園子,但是也不能夠讓她在外頭繼續受委屈。」
這話說的越發叫襲人心驚起來,她想了想話語,才慢慢勸道,「如今老爺太太才發作了你,你就這樣大喇喇的出去看望,豈不是叫有心人又要在太太面前亂說話嚼舌頭根子了,到時候太太怪起來,你自然是鳳凰兒一般,沒什麼緊要的,我們被罵幾句也算不得什麼,可金釧在外頭,就不好過日子了,再讓太太怪罪,只怕是這府上都住不下去了,依我看,如今且不急着見面,若是急着見,反而是害了金釧妹妹。」
寶玉這麼一聽襲人勸道,卻也是在理的,於是他頓時又覺得不去找金釧也是好的,只是這些東西都叫秋紋收拾起來了,卻是不能不送去,於是他吩咐秋紋,「你去瞧一瞧金釧怎麼樣了,問她好不好,若是外頭有什麼東西用的不妥當,吃的也不好,讓她告訴我,我這裏頭弄好了送出去。」
秋紋領命而去,襲人待欲攔着,卻也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來,於是也只能是看着秋紋離去,過了一會,秋紋回報,「金釧除了看上去臉色不好,其餘的倒也不錯,她老子娘知道二爺派我出來探望,感激不盡,招待了我喝茶,聽說寶二爺掛念,也十分高興,說必然看好金釧,不會再出這樣的事兒。」
「她妹妹我也瞧見了,是太太屋裏頭的玉釧,」麝月在一邊笑道,「說是太太也賞了不少衣裳,又叫她好生在家裏頭養着,想必也是不再怪罪了。」
這話只是能騙寶玉,寶玉頓時心安了一些,襲人卻是知道,王夫人必然是不喜金釧,不然的話至今依然沒有鬆口說要金釧回來伺候自己。寶玉也不理
一百二十五、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