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路程較長,這位女司機jamie侃侃而談,想到哪說到哪,倒也不覺得無聊。
郭冬岳面對陌生人比較沉默,而且他是一個實用主義者,對註定只會相處短短几十分鐘的司機不感興趣,上車之後一直坐在副駕駛位上閉目養神。
張子安聽她東拉西扯了一會兒,不動聲色地轉入正題,問道:「那個鳳鳴鳥舍,你認識那邊的員工不?我們確實想買鳥,如果認識人能便宜些更好。」
「對不起,我不認識。」她歉意地笑了笑說,「我去那裏面玩過一兩次,身上被拉過鳥屎,每次回去都要換衣服,而且很味啊,你知道麼鳥糞的味道。」
張子安聽到她身上被拉過鳥屎,立刻敏銳地察覺了什麼,又追問道:「你是說,那個鳥舍是開放式的?」
「對,是開放式的。」她很興奮地說,「你只要一進去,鋪天蓋地的鳥從頭頂上飛過,那是相當壯觀啊!第一次見到那場景的人全都看呆了!」
「這樣啊,看那裏的老闆很會養鳥。」張子安真心地讚嘆道。他雖然沒去過鳥舍,也完全不了解,但通過自家的寵物店就知道,開放式飼養絕對比一隻鳥一個籠子的封閉式飼養要難得多,成本也要高得多,這證明那裏的老闆既有魄力又會養鳥。
「據說是這樣,聽說很多外地的鳥友們都會去那裏選購。」她眼睛注視着前方的路況,「不過我不太了解,我還是比較喜歡貓。」
說着,她稍微調整了一下後視鏡,從鏡片中觀察菲娜與雪獅子。
雪獅子雖然是第一次坐車,但它很快就發現了竅門,每每利用轉彎的時機,裝作保持不了平衡的樣子往菲娜身上蹭,可惜菲娜總會抬起一隻爪子推開它,令它始終無法得逞。
「哎,你這兩隻貓可真有意思,還有沒有這樣的啊?」jamie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問道,「我家裏已經養了三隻貓了,但看到可愛的喵還是走不動路啊……」
「抱歉,沒有了。」張子安早已深諳這種貓奴的心理,絲毫不以為異,「你家有三隻貓啊,可夠多的,挺費錢的吧?」
「是啊,超費錢的,所以開開順風車,好歹賺點貓糧錢嘛,不然真要被吃窮了。」她笑道。
「要買貓糧可以來我的店裏買啊,給你打折。」張子安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
「多謝老闆,不過我的貓糧都是海淘的,國產的不放心啊,負面新聞太多。」她婉拒道。
jamie的話令張子安想起趙淇。趙淇也是如此,對國產貓糧不放心,只能選擇海淘,但是海淘的風險很大,郵寄或者私人攜帶的寵物口糧這東西在海關處被查到就有沒收的風險。當時張子安滿口答應趙淇,說能搞到進口貓糧的渠道,大話已經放出去了,要是最後搞不到,免不了被她嘲笑。
張子安正在沉思,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群陰影快速從空中掠過,隱約還能聽到悠長的哨聲。他湊到車窗邊抬眼看去,只見一群藍灰色的鴿子圍繞一棟舊樓盤旋了一周半,然後齊刷刷地向遠方飛去。
「飼鴿者啊……」他不由地想起孫曉夢說的pbl,也就是飼鴿者肺。
jamie撲哧一笑,「你說的可真文藝。要不是正好看見這群鴿子,我還不明白你說的是哪幾個字呢……」
張子安呵呵一笑,沒有解釋。
「其實我很討厭養鴿子的啊。」她的臉上流露出不假掩飾的厭惡,「養就養吧,還往鴿子身上綁那種鴿子哨,特別煩人,而且還髒,又味兒,一到夏天招來好多蚊子蒼蠅。以前我小時候,有家鄰居就是養鴿子的,沒少跟他們吵架。」
「城市裏確實不適合大量養鴿子。」張子安表示贊同,不過又馬上補充道:「我是說不適合在普通居民樓里養鴿子,擾民不說,還容易傳播疾病,如果是在公園之類的場所由政府部門養鴿子還是不錯的。」
「可惜大部分人沒有自覺啊。」她嘆了口氣。
又是一陣清悠的哨音自天而降,張子安又湊到車窗邊,看到那群鴿子飛行的方向正與車行方向相同,因而再度相逢。以青空淡云為背景,輕靈躍動的鴿群令人油然而生諸多美好的想像,即使稱之為飛翔於天空的精靈也不為過。隨着它們的盤旋轉折,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