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歐陽帶着莉莉姐進了辦公室,我偷偷的離開了科室,回了歐陽家帶上行禮。
說是行禮,其實就幾件衣服,還是住進他家之後他給我買的。
之前的床單被套衣服鞋襪之類的,全被我扔到了垃圾桶里。
當時想着既然都不活了,留着只是個累贅,壓根沒給自己留任何的退路。
這次我學乖了,不在那麼衝動了,即便要死,不到最後一刻,還是不能輕易的捨棄一切,不然死不了,又一無所有,那就尷尬了。
帶着幾件衣服跟為數不多的錢離開歐陽家,鑰匙也留在了玄關里,他回來一看就會知道我離開了。
我還把存摺留下,給他發了封定時的郵件,希望他能把這個存摺交給我媽,替我好好的安撫她。
之前跟矮冬瓜同歸於盡的計劃泡湯之後,我就再也沒打過這種噁心的主意。
都要死了,又何必噁心自己呢?
至於我媽,只能下輩子在盡孝了。
只是怎麼死法還是問題,之前想過什麼靜脈注射空氣,或者是注射安這些高端的死法,可是弄這些東西還要再去一趟醫院,想想還是算了。
簡單點的放煤氣,又怕弄髒了歐陽家,更怕害他被人誤會謀殺,多對不起他啊。
跳樓的話,死相又太過於悽慘了,血肉模糊,甚至可能死無全屍。
我怕。
思來想去,還是跳河吧,淹死直接葬身魚腹,連墓地都省了,喪事都不用辦。
拖着行李箱來到這裏最深的河,從行人道上一路走向橋中央。
來往的車流無數,可是沒人注意到我,也沒人有興趣知道我的意圖。
我是逆行的,所以大部分人都是迎面而來,也沒人覺得我奇怪,大家都是步伐匆匆。
只有一個小男孩例外,他是一個人在走,大約三四歲的樣子,臉上還帶着淚痕,眼神茫然,四處張望着什麼。
估計是跟父母走丟了,我本想上去詢問他家人的消息,然後報警求助的。
可想了想,還是沒動。
提醒自己,你是來自殺的,想死就安安靜靜的死,別給自己添麻煩。
可就是那麼一分神的功夫,那個孩子居然自己爬到了橋邊的護欄上,好像試圖站高往橋下看。
但他人就那麼高一點,就是站在小蠻腰上,也看不遠,因此失望是必然的。
這麼站太危險了,我怕他會掉下去,想叫他小心點,可又怕太大聲會嚇到他,反而壞了事,只能慢慢的靠近,小心翼翼的想去護着他。
所幸他沒有站太久,發現看不到之後,一隻腳就從外面跨進來,扒着護欄要爬下來。
「小朋友,你幹什麼?」前面一位十來歲的小姑娘看見了他,立刻驚呼一句。
小孩子離了家長,本就怯弱茫然,被她這麼一吼,登時一愣。
我感覺不太妙,衝上去想要護住他,然而卻還是晚了一步。
在他半扒着護欄想下來的時候,分心張望了那個交換的小姑娘一眼,腳就那麼一滑,整個熱毫無意外的往外滾了出去。
我去拉,卻只用小指勾住了他的衣角。
還不等我伸出另一手去拉,他人已經掉了下去。
我的心停跳了一秒,聽到「咚」的一聲響,旁邊那個小姑娘尖銳的「啊」了一聲,隨即大喊:「救命啊,有人掉河裏了。」
橋很高,離水面的距離怕有三四米的距離,孩子掉下去,遠遠的只能看到一個黑點。
如水的瞬間,立刻被河水掩埋,時不時的還能看到他兩隻豎起來的手,在水面掙扎,不停的跟河水搏鬥。
我當時也沒多想,在周圍人呼天搶地的聲音中,扔下手裏的東西,迅速爬上橋的護欄,腦子一熱,身體已經懸空了。
耳邊只剩下呼呼的風聲,等我稍微冷靜下來,腦子「嗡」的一下,已經入水了。
河水瞬間把我淹沒,很冰很涼,四肢都麻木了。
等我使勁的蹬腳從河裏浮起來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飄出去很遠了,所幸他還在掙扎。
我也顧不上身體的寒冷,雙腳蹬着讓自己浮在水面上,使勁的朝着孩子游過去。
可是表面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