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交二鼓,鹿鳴宴散,君子試也徹底的落幕。
夜色中走在說笑的考生中回頭望去,官衙燈火通明,向前看整個黃沙道也是琉璃燈盞亮麗一片,不過這種耀目也不會太久了....
「讓讓,讓讓。」
急促的馬蹄聲從後傳來,走在街上的考生們忙避讓。
柳春陽推着薛青與長安府的諸生站到路邊回頭看去,見從官衙中奔出一隊隊官兵以及馬車。
這麼晚了出什麼事了?看他們的方向是城門....
「不用擔心,是地宮打開了。」
大約是怕引發大家恐慌,官府並沒有隱瞞,特意有文吏來安撫。
「大家都去守護皇后娘娘和帝姬的靈柩。」
原來如此,朝廷開地宮的事人盡皆知,地宮打開也是早晚的事。
「那這麼說皇后娘娘和寶璋帝姬就要跟我們一起離開黃沙道了。」有考生們感嘆道。
是啊,黃沙道將徹底的成為過去了,薛青看着街上遠去的車馬,然而這並不代表着一切都將結束。
街上考生恢復了先前的行路和熱鬧,微醺的半醉的搖搖晃晃說說笑笑。
「走了。」薛青道,先邁步穿行在其中,踏着夜色而去。
黃沙道城中隨着考生們的散去而漸漸恢復了安靜,黃沙道外的皇后陵喧鬧鼎沸。
一輛輛車馬停靠,一個個身穿各色官袍的官員們亂亂而行。
陳盛看看四周。
「相爺,這邊請。」一個官員道。
陳盛點點頭向前,前方入口處宋元站立。
「還沒有進去嗎?」陳盛問道。
宋元哦了聲道:「齊大人和段大人在裏面,我在外邊守着。」又道,「據說內里坍塌的很厲害,但皇后娘娘和帝姬的墓室還好,並沒有受損。」
在外邊守着,據說,在場的官員們對宋元幾分鄙夷,怕死嘛不敢進。
陳盛看向諸人:「那我們也進去吧。」
眾官員神情緊張又激動齊聲應是,陳盛沒有再遲疑邁步先行,大家緊隨其後。
宋元道:「那我替你們守着。」避讓在一旁。
地宮內火把明亮,黑甲衛圍繞墓室宮殿持刀而立,齊修與段山站在台階上。
「相爺來了。」齊修道,「請。」
陳盛沒有說話踩着亂石碎木坑坑窪窪的地面向宮殿而去,謝絕了隨行官員們的攙扶,邁上台階站在後殿繞過側殿來到了正門前。
時隔九年,宮殿彩漆華麗依舊,宮門緊閉。
陳盛站在門前,靜靜的看了一刻,邁步上前伸兩手推向門,門輕巧無聲而開,華麗的棺槨出現在面前。
「娘娘啊。」陳盛沒有再邁步,站在門前,理了理衣衫俯身跪下。
身後官員們呼啦啦的隨之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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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後,從鹿鳴宴歸來繼續狂歡的考生們終於醉倒睡去,喧鬧散盡,馬棚後院裏還有些嘈雜,還有人走動其中似是查看車馬,明日就要啟程了啊。
薛青穿過車馬棚推門進了屋子,站在門口的貨郎立刻掩住門。
屋子裏擺着几案,菜餚散亂,篤和齊嗖圍坐。
「剛剛地宮打開了。」薛青道。
篤道:「不是剛剛,齊修段山宋元在鹿鳴宴開宴之時已經進了地宮。」
貨郎道:「有段山那傢伙在,皇后娘娘的棺槨....」
必然被打開了,且必然被嚴查,而對於仵作出身的段山來說,從屍骨中找尋東西更是輕而易舉。
「那我們現在希望玉璽不在皇后娘娘那裏吧。」齊嗖咂咂嘴道。
篤道:「不,這無關緊要,我依舊期待玉璽在,不管是不是我們拿到,只要它出現,我們再去搶就是。」
貨郎嘿嘿笑:「好嘞,我們就準備進京咯...那段山會翻死人,我們會翻活人。」
薛青道:「這個不好辦啊,他們在明且又以運送皇后帝姬靈柩的名義,沿途無數迎送圍護,要想在中途動手太難。」不待篤說話,便又笑了笑道,「當然,什麼時候動手都難,我們也不懼怕難,當初從千軍萬馬大火焚城中那麼難也能把我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