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應。
五蠹軍在外,所謂內應自然是指朝廷內。
在座的人並沒有因為秦潭公的話而震驚,除了五蠹軍,朝中還有人知道且協助保護着寶璋帝姬,這沒有什麼奇怪的,事實上當年五蠹軍能夠救走寶璋帝姬就是因為有內應通風報信。
一些內應當時就被發現處死,另有一些在這幾年通過種種手段抄家滅門,隨着時間隨着威懾一切看似沉寂,但大家並不認為內應都已經被清除。
「這些人竟然還不死心。」一個男人冷笑。
秦潭公道:「他們總以為自己做的是對的,所以不死心。」看向諸人,「那麼我們就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是錯的。」
「公爺,不過目前我們掌握的線索並不多,怎麼查?」一個男人沉聲問道。
秦潭公道:「亂查。」又哈哈一笑,「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查誰,他們就更不知道了。」
在座諸人也都笑了。
「我們不知道他們誰是,他們自己心裏清楚。」一個男人冷笑,「看他們自亂陣腳。」
「放着錦繡前程好日子不過,非要自尋死路,也不知道圖的什麼。」另一個男人神情木然道。
秦潭公笑了笑:「不管圖什麼,他們自己高興就好。」
一個男人想到什麼:「那這件事還是按照老習慣,讓宋大人去做?」
那神情木然的男人道:「宋元這個廢物,黃沙道的事他難辭其咎。」
秦潭公道:「宋大人也不想這樣,就不要苛責了,我相信這件事他會做的更好。」抬手擺了擺,「且待宋大人回來。」
諸人齊聲應是俯首施禮退了出去,房門關上隔絕了內里明亮,行宮裏外一片安寧。
遠遠的另一處天地下,月光透過窗欞照進屋子,屋內一隻手伸過來點亮了燈,清冷的月光瞬時退出去,看着窗戶上投下的兩個對坐的人影。
「….東西肯定拿到了。」
低沉的聲音難掩興奮。
「應該是沒有拿到吧。」這是青霞先生的聲音,他看向對坐的人,「並沒有聽他們說拿到了。」
燈火昏暗,一大盆花擺在書案投下一片黑影,讓對面坐着的男人隱在其中,只看到一身青色官袍。
「他們說?他們很多事都不跟我們說。」那人道,聲音里些許不滿,「看看齊修黑甲衛已經是氣急敗壞了,玉璽肯定被拿走了。」
「也可能是沒有玉璽。」青霞先生道。
「不說這個了。」那人擺手,「他們被黑甲衛追殺也正好引開了視線,殿下就交由我們了。」又讚嘆且欣慰,「林先生,你把殿下教的很好。」
青霞先生搖頭:「並不是我教的好。」想着那少年人,「而是她自己真的很不錯。」
那人靠回椅子上,整個人更深深的埋入黑影中,道:「如此年底就可以進京了,以後由大人照看,必然再無煩憂,只待時機拿出玉璽,誅除這些奸臣反賊。」
青霞先生燈下神情似有猶豫,由那位大人照看,就再無煩憂麼?但願吧….不管怎麼說,形勢是越來越好了,那孩子已經慢慢的要名聞天下人皆知了,雖然並不是以帝姬的身份,但這並沒有什麼,帝姬也好,薛青也好,都是她。
青霞先生的面色浮現一絲笑。
「我進京之後便立刻回長安,這幾個月我會好好教她,待明年年初看她進士及第踏上金鑾殿。」
………
………
明年如何,下個月如何,甚至明天如何,對於薛青來說都不是要考慮的事,此時日光嶄亮,照着她難掩憔悴的面容,手中的竹杖一下一下的敲在地上,濺起塵土覆蓋腳面。
「我現在就想今天晚上能洗個熱水澡,吃碗熱湯麵。」她說道。
「你看看你這幅樣子。」張雙桐半個身子搭在車窗上,「跟個苦行僧似的…好好的你為什麼不肯坐車?你走的又不比車快。」
「因為我坐車坐的要吐了。」薛青道,轉頭看他,「你坐車樣子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
搭在車窗上的張雙桐雖然還是一身紅袍,但紅袍就像是漿洗太多褪色發白髮舊,年輕人的面容乾枯,嘴唇微裂,眼窩深陷…..
薛青像苦行僧,那他就像
第一百二十七章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