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頌賢驚住了,不想天子腳下還有這等樣的人。
伍氏也有些不明白,立時去叫丫頭問車夫:「剛才是怎麼回事,那些都是什麼人?」
車夫停下車子下去打問一時,問着一個消息靈通的也得了些准信,回來便隔着車簾一行走一行給伍氏學說。
「老夫人,剛過去的是才上任的錦衣衛指揮使,說不得這又是哪位大人犯了事要去捉拿,只是,只是也有些太過張揚了吧。」
伍氏聽得不語,孫氏卻是長長嘆了口氣:「京城怕是又不能消停了。」
季頌賢聽後心中一緊,只覺渾身發冷,心中也有些微微懼怕。
大夏朝如今開國未久,從太祖起到當今也不過三世而治,只是,雖只這麼短的時間,可錦衣衛卻能聲名遠揚,有叫小兒止啼之功,可見其手段有多狠辣,手下人命又有多少,沾的鮮血怕是能將玄武湖填上一半了吧。
大夏朝太祖時為了監察百官,更為了震懾當時隨太祖南征北戰而封侯封爵的那些老臣,太祖設下錦衣衛,自此之後,錦衣衛一直惡名不斷。
尤其是前一任的錦衣衛指揮使朱構,他自上任起捉拿官員無數,死在他手上的人命不計其數,只要是被抓到錦衣衛中的官員,沒有一個能好好的出來的,便是查清了是被冤枉的,可放出來之後也已經殘了,活不了幾日便沒了命。
季頌賢還清楚的記得她才嫁給成平安的時候,一日成平安回來說朝中一位叫他佩服的官員不知道怎的得罪了錦衣衛指揮使被構陷抓了起來,據說進去第一日就被嚴刑拷打,其間所受刑罰之嚴酷叫季頌賢想想便渾身發抖,驚懼不已。
她雖在後宅,可也聽說過官員進了錦衣衛會被如何對待。
舉凡灌辣椒水,打板子等都是輕的,那等拔指甲、老虎凳、扒皮抽筋等等舉凡不一,足叫人只聽聽名字便膽戰心驚。
只是,上一任的指揮使因手段太過狠辣,人也太張揚了些,不只得罪了太多的官員,便是當今也對他失了耐性,為了安撫官員,他只能被拿出來當靶子。
據說,那位指揮使臨死前將他所發明的酷刑都受了一遍,整整哀嚎了十來日才斷了氣的。
自那位指揮使去後,金陵城已經約摸有半年沒見錦衣衛再囂張過了,如今,新任指揮使上任,光只剛才的情景便知定也是個張揚的,怕是以後金陵城又要風雲不斷了。
「娘親。」季頌賢越想心中越是害怕,緊抓着伍氏的手:「娘親,咱們回去跟爹爹說說,叫他小心些。」
錦衣衛抓人可不是有明確證據時抓的,有些官員都是因莫須有的罪名進了監牢,且他們也不說什麼官職大小,不管陛下重不重用,想抓了便抓,不說宰相,便是那等封王封侯的也被拿入過監牢。
「嗯。」伍氏眼中也有幾分不確定,點點頭:「死老頭子雖說聰明着呢,可……罷,我回去好好與他說。」
「娘還是早早與爹說說吧。」孫氏也有幾分擔憂:「爹素來便瞧不上錦衣衛的手段,我瞧這任指揮使怕也不是吃素的,叫爹莫與他起了衝突。」
「我兒莫怕。」伍氏將季頌賢摟在懷裏,又對孫氏笑了笑:「你爹精着呢,就是瞧不上眼,也不會當面起衝突的。」
有了伍氏這一句話,季頌賢才將擔憂放下,臉上露出笑容來。
而季頌賢與伍氏還有孫氏正說道的那位新任指揮使帶着部下一路旋風也似的進了錦衣衛指揮所,他飛快跳下馬,站的穩穩的,抬頭看看牌面上的幾個大字,冷着一張臉邁步進去。
將身上披的薄披風隨手扔給後邊的校尉,幾步進了內室,裏邊放置了几案、桌椅,他坐在椅子上,背挺的筆指,渾身氣勢更加懾人。
一個百戶小心進來,指揮使看他一眼:「查的如何了?」
那百戶見過禮,越發的小心謹慎:「回大人,卑職剛剛仔細查過,今日去靈隱寺上香的香客有三百餘人,進過後殿的有八十四人,與知客僧見過拿了大筆香油錢的有十二人,其中季宰輔家夫人與小娘子面見了靈隱寺方丈,應是拿出大筆香油錢,卑職想來,添佛燈的應該便是她們,又與知客僧打聽一番,確定是季家的小娘子添的佛燈,且還添了一瓣佛蓮,都是為宋惠兒女施主添的。」
指揮使聽了面色越沉,就在那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