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豐帝高坐在龍椅上頭,招手叫小太監端了一杯茶水,一邊喝茶,一邊極有滋味的看成平安和季億在那裏鬥嘴。
若不是皇帝身份限制,他恐怕要拿盤瓜子來嗑着看戲了。
季億冷笑:「說起好色來,誰比得過成大公子?我這女婿無論怎麼說,後院也只我女兒一個正妻,旁的一干小妾通房全都沒有,不像成大公子,娶妻之前就有好些通房,更是差點鬧出要生庶長子的事來,又有殺妻之名在前,如今提起成大公子,誰不知道你那後院一團亂麻似的,你倒還有臉說別人。」
說到此處,季億越發高聲:「便是懷瑾弄了幾個行首回去又能怎樣,不過是個玩意罷了,我家姑娘都沒意見,成大公子倒是先急了,你這可不好……今日我還就做主一回,那幾個行首我家就留下了。」
「你,你。」成平安險些給氣死:「你,哪有你這等做人岳父的,上趕着給女婿留小老婆。」
「不及成大公子的那些個岳父,都是上趕着給你送小老婆。」季億冷哼,也不再理會成平安,對慶豐帝一抱拳:「還請陛下將幾位行首的身契給了我這女婿吧,他也算是難得看上幾個人,留用了便是,我家姑娘也沒旁的想法,還說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待李娘子幾人。」
慶豐帝一笑:「即如此,朕寫個手令,一會兒懷瑾去教坊司要了就是。」
「陛下。」成平安還想說什麼,慶豐帝卻是笑道:「平安啊,你看你家裏那麼些個美嬌娘,你身處溫柔鄉里,可懷瑾家只一個女人,到底有些不像,不過是四個女人的事,你也忒大題小作了些吧。」
說完,慶豐帝又道:「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們都告退吧。」
季億拉着宋懷瑾出了乾清宮。又碰上成平安,成平安握着拳頭怒喝一聲:「陰險小人。」
之後冷着臉走開,宋懷瑾倒也不理會他,只是一行走一行和季億說話。
待到回了家中。宋懷瑾將金殿上的事情與季頌賢一說,季頌賢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父親歪樓的本事了得呢,這麼胡攪蠻纏一通,叫陛下和成平安都忘了才開始時候的想頭。」
宋懷瑾搖頭:「成平安倒是跟着歪樓了,然陛下心裏清楚的緊。」
季頌賢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兒。實是忍不住笑的肚子都疼:「你們三人在那唬二傻子玩呢。」
「這是自然的。」宋懷瑾一臉淡然,覺得理所當然:「一個是你父親,一個是你義兄,我又是你夫婿,自然是要聯手去哄外人了。」
「那成平安也不是外人啊。」季頌賢還在笑:「論理兒,他是晉陽公主的駙馬,和陛下該更親近才是。」
「莫提晉陽公主了。」宋懷瑾笑了一下:「晉陽公主如今日子可不太好過,前兒李太后喚她進宮,明里暗裏叫她大度一些,和順一些。弄的晉陽公主發了好一通脾氣,正好又碰着陛下,陛下就下旨申斥了她一通,又將她禁足了。」
「李太后和晉陽公主怕是沒完的。」季頌賢想了一時嘆息道:「本李太后和高太后有殺身之仇,高太后先搶了李太后的兒子,又要殺她,李太后受了那麼多年的苦,好容易認了陛下,還因為高太后只能躲在錦衣衛中,等着高太后沒了才能出頭。你說,她心裏能不恨高太后?如今高太后又去了,她自然將所有的恨意都集中到晉陽公主身上了。」
「晉陽公主早先因着高太后享盡了榮華富貴,如今又因着高太后而落難成這般樣子。原也是應該的。」
宋懷瑾淡淡點頭說了一句,又與季頌賢說起別的話題來。
隔兩日,就到了春闈放榜之時,一大早季頌賢起身,給伍氏請安的時候就見着季緯三人也在屋裏,這三人都換了新衣裳。打扮的極精神的樣子,看起來是想去看榜的。
季頌賢笑着瞅着他們三人:「三位兄長這樣翩翩風度,待到金榜題名之時,也不曉得多少人家在榜下等着捉婿,叫人捉去了倒也好,省的娘親還要為你們的婚事操心呢。」
就這麼一句話,季緯三人立時坐下來說什麼都不去看榜了。
伍氏指着季頌賢只是笑:「偏你這樣胡鬧,將你哥哥們嚇成什麼樣子了。」
季頌賢吐吐舌頭:「娘,我說的可是實話,如今這樣,總歸是比哥哥們真被人家給捉了的好吧。」
第一八五章 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