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的一番話實在叫諸多夫人大開眼界。
誰都沒有想着伍氏能用着忠君愛國的名頭說出這樣一番極大義的話來,她還用這話粉飾太平,不只給自己尋了個冠冕堂皇的由頭,還將歐相和紀氏都罵了,且罵的還這樣的厲害,這般難聽。
「簡直是一派胡言,哪裏有這樣……」紀氏氣的渾身發抖,再保持不了先前的風儀。
「我說的都是實情,現如今往戶部有名冊可查,你若不信只管去問,我實不明白你們都是怎麼想的,都爭着搶着給自己男人納妾,真弄那麼多小老婆吃你的喝你的穿你的還天天想着害你,就是那麼好滋味的事,不只自己受罪,還為着那麼些個小老婆,叫人家旁人討不到正妻,沒的妨礙別人傳宗接代的大事。」伍氏尤覺得不解氣,繼續罵着。
她瞅了瞅幾乎快氣的背過氣的紀氏,又添一句:「自己不能生也就罷了,也不是人人都是不下蛋的母雞,別人都生了十個八個的,兒孫多的家裏都快裝不下,還教唆人家納小,就好像不納小就不是人似的,真真是多管閒事。」
這話一出口,紀氏一時喘不過氣登時昏倒了。
榮錦侯老夫人立時叫人將紀氏抬到屋裏又是請大夫又是往歐家送信,後來還悄悄瞪了一眼伍氏,拉她到一邊:「沒的你那般惹她做甚?又不是不知道她氣量小。」
伍氏一攤手,做出一臉無奈狀:「您也瞧着了,可不是我惹她的,分明是她先惹我的,我愛吃尋常的青菜關她何事,偏就愛找磋,又拿話點着說我不賢惠,我又不和她過日子,我怎麼着用得着她管?我家老頭子都沒說甚呢,她一個外人那般多事做什麼。吃多了不嫌牙磣。」
這話堵的榮錦侯老夫人半晌也說不出話來,只能指着伍氏道:「罷,我也不與你說,你這張嘴。便是十個八個極厲害的男人也是說不過你去了。」
「那是我在理。」伍氏笑了,拉了榮錦侯老夫人的手:「咱們也沒怎麼着她,是她自己氣量小,你給歐家送個信就是了,旁的事莫管。」
榮錦侯老夫人嘆了一聲:「總歸是在我府上出的事。怎麼着過些時候也得送些禮過去。」
「您要捨不得出這份禮金,我賠給您就是了。」伍氏笑了兩聲:「就沖今兒罵她罵的痛快,我也樂意出這份禮品。」
「你啊你。」榮錦侯老夫人無奈,只能指着伍氏笑了兩聲。
笑過之後,她又問:「你說的都是真真的?不是尋着由頭罵紀氏?」
「為着她我還不至於編瞎話呢。」伍氏又笑:「你也是知道我們家老頭子的,為人素來最是剛正不過的,他要是知道我拿着這般事情開玩笑,指不定拿大耳刮子扇我,我是萬萬不敢的。」
「唉!」榮錦侯老夫人長嘆一聲:「這是怎麼個事啊?世上多重男輕女,不知道多少好生生女兒就被那狠心的爹娘給弄死了。有的才生下來沒睜眼呢就這麼給沒了,造孽啊,造孽!」
「偏生咱們大夏朝又最重孝道的,說什麼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叫那等豬狗不如的父母作賤自家兒女,要我說,管他是不是父母,殺人償命,自己的兒女那也是人呢,憑的什麼打殺了就無事?那樣狠心的父母就沒道理活着。」伍氏說起這些事來也是極氣的。她平生是喜愛女兒的,一輩子只得了一個閨女,真正是愛的什麼似的,最瞧不慣那等不拿女人不當回事的。
榮錦侯老夫人攜着伍氏的手又道:「出了這麼個事。我也不留你了,你帶着你家媳婦這便走吧。」
伍氏也知道她這會兒子心裏必定不痛快的,便笑着道:「如此我就走了。」
待伍氏帶着孫氏離開,榮錦侯夫人過來跟老夫人回事,道:「歐家的人來了,又請大夫瞧了。只說紀氏急怒攻心,並沒有旁的大症。」
榮錦侯老夫人這才安下心來,點了點頭道:「你備些藥給她帶回去,真真晦氣的緊,偏生氣量小又偏偏愛惹人,自己沒那般利害的口舌,就偏喜歡招惹那厲害的,每回不是自己吃虧。」
這話說的,榮錦侯夫人也不由笑出聲來:「您說的是呢,這位季夫人確實厲害的緊,如她這般利害牙口,怕是她家的媳婦日子都不好呢,我瞧着那孫氏來了都不敢怎麼說話的。」
榮錦侯老夫人笑着搖頭:「你卻是說錯了,季夫人在外頭看着厲害,
第一一四章 大義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