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懷瑾想了一時,微微抬頭,目光灼灼看着慶豐帝,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來:「土地。」
「什麼?」慶豐帝一驚。
成懷瑾一臉平靜:「土地,你問我世家立世之本是什麼,我的回答便是土地,世家大族良田千頃,不只能夠從土地上獲得糧食和錢財,最關鍵的是佃戶,有土地就有佃戶,若是一有動亂或者如何,就可以裹脅這些佃戶為他所用,這也是為何朝代更替而世家越發興盛的原因。」
慶豐帝心中更加的驚奇:「這倒是我從未想過的,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成懷瑾點頭:「便是如此,從來士農工商,陛下當是為什麼?」
慶豐帝搖頭。
成懷瑾冷笑一聲:「訂立這士農工商等級制度的便是世家之人,陛下還以為是皇帝麼,那時候皇帝也不過是被世家左右而已,他們為何如此?自然是為着自家的利益,一來,世家掌握書籍學問,士之一族多出,而寒門學子想要進學,想要讀書千難萬難,朝庭上真正有話語權的還是世家子弟,二來,世家掌握了多數土地,農之一字他們也佔了,三來,他們忌諱商人,怕商賈搶了他們的話語權。」
「怎麼可能?」慶豐帝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等論調,自然有所懷疑。
成懷瑾臉色越發的冷了起來:「怎麼不可能,商賈重利,運貨物南來北往,自然不缺錢財,而他們多數頭腦聰明靈活,若是進學的話,可比寒門學子容易的多,再有,若是商賈生意做大了,難免要僱傭人手,這世上行商的多了,佃農便少。他們自然想方設法打壓商賈,可要真說什麼他們多清高,多不屑銅臭又不是那麼回事,陛下請想。那些世家大族哪戶沒有鋪子商隊的?」
一番話將慶豐帝心中懷疑徹底的打消,他沉思了好半晌,終是想的通透了,慶豐帝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居心險惡啊。」
拍完桌子,慶豐帝又問計成懷瑾:「你說。我若想要徹底的傷了世家根本該如何去做?」
成懷瑾笑了:「重商,重工。」
慶豐帝立時明白過來,笑道:「對,對,即然他們千方百計想要打壓,那咱們就使勁的抬高工匠商人的地位。」
「抬高工匠地位,以便制出各種利器來,若是有什麼器物能夠取代人工來耕地,世家就是有再多的土地,可沒有那麼多人手也於世無補。還不是陛下想要怎麼打壓就怎麼打壓麼,抬高商人地位,若這些商人辦作坊開工廠,便也需要大量人手,商人給的工錢高些,佃戶們就會從土地轉而流向作坊,也能收納一部分百姓,如此,也是動了世家根本。」
成懷瑾掰開了揉碎了給慶豐帝解釋,慶豐帝自來便是聰慧之人。又如何不明白,他點頭:「這法子好,如此不只動搖世家根本,還能強國富民。好,好,一舉數得。」
如此,二人又商議一番,慶豐帝翻看那些密報,看後一手拍在桌上:「且等朕好好想一想如何動作。此事不能着急,得慢慢進行,不然,那些朝臣又該說三道四,說什麼有違聖人之學,屁的聖人之學,聖人都死了千多年了,當時聖人是怎麼想怎麼說的又有誰知道?還不都是後人胡想的。」
成懷瑾聽的嘴角勾起,眼中多了幾分笑意:「陛下說的很是,許多聖人所言均是後人胡謅的罷了,自是不可信。」
一時,君臣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卻說孫氏、王氏、許氏幾個得了伍氏的吩咐,和季家幾位郎君打聽哪家有未婚性情好有才學的郎君,這日季綱去了刑部衙門,才進院子碰着同僚刑部主事李慶,兩人相互見禮,李慶和季綱一同往裏走,一邊走一邊道:「正好碰着季大人,我這裏有一事問問季大人的意思。」
季綱笑道:「李兄請說。」
李慶也笑了:「我家夫人娘家有一內侄今年剛好十八,生的人物俊俏,又有幾分才學,雖不及大人家中兄弟才高,卻也不差什麼,再加上人品性格都不錯,如今已是舉人,他一心想尋個美貌溫柔娘子為妻,我聽說季大人家中有一幼妹端的人物品性都好,便想問問季大人的意思,若是成的話,我叫內子請人登門求親。」
季綱一聽有些遲疑,想了一時道:「這事我拿不定主意,還得回家問過父母,得了父母允准才成。」
李慶一笑:「這本是該當的,季
第六十二章 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