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茉兒習慣性的捎近路,穿過一片竹林,回福苑時,一個緊身黑衣的蒙面人,一手拿着長劍,一手捂着血糊糊的左胸,正坐躺在地上背靠着一個粗壯的竹子,大口的喘着粗氣,好似傷勢很嚴重。
蘇茉兒腳步一頓,愣怔在當場。她發現,那個黑衣人正兩眼露着陰狠發着凶光的瞪視着她。
「你是受傷了嗎?」蘇茉兒柔婉的語音,磁性般的總能令人暖融融。
那黑衣人並沒有回答蘇茉兒的話,但是眼中的兇狠之勢已減弱。
「我是福苑的侍女蘇茉兒,我看你傷得很重,我可以為你包紮一下的。」蘇茉兒耐心的輕聲細語說着。
「你為什麼幫我?不怕我是刺客?」那黑衣人很是警惕的問道。
「你應該不是刺客,最起碼不是刺殺宮裏的人。因為,看你的傷勢肯定和人有過激鬥。而宮中,無論是前殿或者後宮,都是一片安靜。剛剛的巡邏隊也才走過。所以,只要你不是刺殺宮裏的貴人們就好。我就願意救你。」蘇茉兒非常冷靜從容的和黑衣人交流着。
「你,很聰明。你,會醫嗎?」那黑衣人的語氣態度都趨於平和。
「是,我和一個醫女學了些醫術,雖不精湛,但包紮傷口,還是可以勝任。」蘇茉兒很坦誠的說道。
「我,我傷得很重,在心臟處。」那黑衣人流露出軟弱。
「那就別耽擱了,跟我走,前面就是我住的院子。不過,我只是侍女是奴婢。最好不要驚動旁人。」蘇茉兒很乾脆的交代着。
「好,」那人羸弱的應答着。
蘇茉兒隨即帶路往前走。猛回頭,卻見那人起來都很吃力。
蘇茉兒毫不遲疑的走過去,很輕柔的攙扶着他說道:「小心,我慢慢攙着你吧。」
跨過竹林就到了福苑院門口。可是蘇茉兒在院門口猶豫着停了下來。
「我得去應付了守門的太監。你趁着我們說話間,悄悄拐到左處房子的夾角處等着我。」蘇茉兒解釋道。
「嗯,好。」那人應着。
蘇茉兒就走進了福苑院裏,迎面就看到值夜的小餅子在蹲着打瞌睡。
蘇茉兒故意的吭了一聲,瞬時驚醒了小餅子。他一看是蘇茉兒,即刻站身走過來:「姑娘回來了。今兒怎麼這麼晚?主子休息前,還在問你,說是擔心你回來晚呢?主子對你真好。」
蘇茉兒招招手,把小餅子引向一個側房道:「我有東西給你,你過來。」
那小餅子一聽有東西給,興奮的趕緊跟了過去。
那側房裏,蘇茉兒放了一套外袍。原是蘇茉兒自己做的,要送給張太醫,以謝張太醫不吝賜教她醫術的謝禮。如今,便宜小餅子了。
看着小餅子試衣服的空擋,蘇茉兒遠遠地看到,那黑衣人進了院,隱藏了起來。
蘇茉兒看到人已經進來了,也不再應付小餅子,就故作倦怠的說:「你慢慢試吧,我要去睡了,困死了。」
「好好好,你趕緊休息吧!」小餅子高興地自顧試着衣袍。
蘇茉兒邁着快碎步,扭頭四下巡視着。走到左處房子的拐角處,赫然看到那人正扶牆而立等着她。
「噓,你悄悄地跟着我,大家都睡了,不要弄出大動靜。」蘇茉兒很是小聲的提醒着。
那人很是謹慎跟在蘇茉兒身後,雖是速度慢些,卻是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終於進了蘇茉兒的房間,蘇茉兒把那人讓進屋後,隨即插上了門栓。這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蘇茉兒招呼那人坐下後,開始在爐子上燒水。又進了自己的臥室,拿出了藥箱。
那人巡視似的看了又看蘇茉兒的房間,忍不住問道:「你既是侍女,怎麼會住套房?你的主子待你真是不錯。」
蘇茉兒柔柔的一笑道:「我是主子最疼愛的侍女,剛剛升為掌事宮女。主子知道我愛鑽研東西,又看我愛擺弄藥草,就專門撥了這個套間給我。也是你有運氣,我也是才搬過來一個月。」
「你主子是什麼封號?」那人淡淡的問道。
「是汗王的西宮側妃。」蘇茉爾隨意的答着。
「你可以揭開你的遮面嗎?」蘇茉兒看着那人一直遮面而談,總覺得彆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