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最最心軟的人,從來都活得與世無爭,活在自己丈夫的羽翼下,從來沒有招誰惹誰,為什麼偏偏會飛來橫禍?把她所有的美好瞬間砸碎了。
「潘夫人,對不起!」葉如海此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朝潘士斌夫妻倆鞠了一個躬,真誠的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林姿瑤臉上現出淒涼:「對不起能讓我丈夫醒來嗎?對不起能彌補我們所受到的傷害嗎?!」她越說越憤怒起來。
陪在一旁的女傭連忙扶着她坐下,怕她越說越激動起來,她的傷雖然好了,但是醫生建議不能太激動。
葉如海沒有做聲,這個時候他倒是希望林姿瑤大罵他一頓、罵如雲一頓、甚至罵他們葉家一頓,讓她發泄發泄,出出氣。
「當初看你面子,讓你妹妹在我潘氏的展示廳幫忙,我看她是個機靈的人,對她也不薄,可是她竟然恩將仇報,勾搭上了我潘氏的董事,把我潘氏害慘了不說,最後居然要殺了我和我丈夫。」
「這樣的女人還是人嗎?比毒蛇還毒啊!不知感恩就算了,你自己看看她對我們做了什麼?」
「我丈夫或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就算能醒,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在床上躺了3個多月快4個月,整個人已經瘦得不成形了,再繼續下去,肌肉會萎縮得更厲害,要是將來醒了,身體狀況也恢復不到原先那麼好。」
「你說,你那個惡毒的妹妹有什麼可值得人原諒的?」
林姿瑤長這麼大,第一次劈頭蓋臉罵一個人。
果真象葉如海所想,罵完一頓心裏好受多了。
「潘夫人,說實話,我今天來,確實是想替我妹妹求情的,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不為她求情了。」葉如海果斷地說着決定。
「???」林姿瑤一臉蒙圈,不知這葉如海為什麼突然轉變這麼快。
「最近我確實找過泰澤、找過潘小姐、找您,替我妹妹求情,希望能求得你們的諒解,但是現在我不替她求了,她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這個當哥哥的錯了,從小太縱容我這個妹妹了。她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她自己犯的罪,理應讓她自己去承擔。」
林姿瑤更加不解了,葉家人這是唱得哪一出?不是到處找關係找人,想為葉如雲減輕罪行甚至脫罪嗎?怎麼才看一眼潘士斌就改變主意了?
「潘夫人不信?是,我確實這幾個月來到處為我妹妹奔走、為她打點,那是因為她懷孕了,我這個做哥哥的能幫她多少盡力去幫她。」
「但是現在,我不想再幫她了,她理應受到法律的懲罰,這才是最公平的,否則,公理何在?」
葉如海想通了,就在看到潘士斌的第一眼,他就想通了。
他的妹妹即使坐牢,那也是活着的,而人家潘總裁卻不死不活只能這麼躺着,與死何異?
如果這樣的罪人都可以免遭刑罰,那對受害人談何公平?
送走葉如海之後,林姿瑤趴在潘士斌身上哭了。
幾個月來,這是她第一次哭。
20多年來,一直是潘士斌呵護她、照顧她,兌現了他當初求婚時的諾言,不讓她流淚。
所以在得知潘士斌有可能再也不能醒來時,她沒有哭,她不想讓丈夫違背諾言。
可是現在,她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把這幾月來的孤獨和恐懼全都哭了出來。
身邊的女傭怕她太激動了,拉了她兩次,沒能勸住,只能守在她身邊陪着她。
葉如海回到了葉宅,自從葉如雲被抓、葉老爺子又病倒之後,他和許可一家四口暫時搬回了葉宅住。
他把車開進了車庫,輕輕地開門進了客廳。
沒想到正當他要摸黑悄悄上樓時,客廳的燈亮了,葉老爺子坐在椅子上,一手把遙控器扔向旁邊的小桌上。
「爸,您怎麼還沒睡呀?」葉如海返身走下已經邁了幾步的樓梯,朝葉老爺子走去。
「我在等你。」葉老爺子的聲音很疲憊,帶着困意,似乎等了很久了。
「爸,這麼晚了不用等我,您可以先去睡,有什麼事兒明天起來再跟我說。」葉如海無奈地勸說着。
「這事兒等不得,等得我整宿整宿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