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中秋按理說天已經不是那麼酷暑難捱了,但這幾日不知是怎麼了,天氣格外悶熱,有時明明日頭毒得厲害,可轉眼間又突然變得天昏地暗,沒一會又變成晴空萬里,似乎有一場大雨正在醞釀。
這一日還不到晌午日頭就已經很毒了,火辣的太陽曬在大路上,就連路面上的空氣都有些繚繞,道邊的野草早已卷了邊,就跟被火烤過一樣,寬闊的官道上行人很少,只有遠處一隊人馬獨自趕路。
這一隊人馬總共三百人,所有的人都穿着灰衣背着包裹,騎着高頭大馬,三百名漢子步伐整齊,雖然他們都已經汗流浹背滿頭大汗了,卻沒有一人抱怨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很堅定,為首的一人是一個錦袍少年,少年雖是一身文裝,但卻透着一股難掩的英氣,此人即是李策,此時他手裏正拿着一把破了的摺扇不斷地扇着風。
&的!果然是出行的好日子,都快曬出油來了!」李策暗罵一聲,扔了手裏的破扇子,對身邊的寧飛羽道:「在這歇一會吧,讓弟兄們喝點水。」
寧飛羽調轉馬頭,扯着嗓子大聲道:「將軍有令,原地休息。」
李策下了令,那三百名漢子瞬間活了過來,有人直接敞開了懷,把上衣脫得精光,拿起水壺當頭就澆了下來。
馬車下來一人,正是此次的巡察使范仲淹,李策見他下了車,忙也下馬走了過來。
&大人,喝點水吧。」李策遞過一個裝滿水的皮囊。
范仲淹結果喝了一口道:「天氣如此悶熱這麼走下去不是個辦法,馬車不要了,休息完我也騎馬上路,這樣,天黑咱們就應該能趕到下一處城鎮了。」
李策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范大人還會騎馬?」
范仲淹捋着鄂下短須哈哈笑道:「莫以為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我精通相馬之術難道還不會騎馬嗎?」
&還會相馬?」李策來了興趣,忙問道,也不稱呼范仲淹為大人了。
范仲淹環視了一下周圍的馬群,點點頭道:「這些馬都是西南所產,西南馬一般馬頭較大,頸高昂,鬃、尾、鬣毛豐長,身體結構良好,蹄質堅實,善於爬山越嶺,能馱重物,不過用作戰馬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李策回頭看了看大家騎的馬,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不由對范仲淹的本事又佩服了幾分。
休息完後,大家上馬繼續趕路,沒有了馬車的拖累,眾人策馬狂奔,不僅速度快了許多,而且快速馳騁,風吹在身上,竟也感覺不到酷暑了。
眾人傍晚剛趕到城鎮的時候,「轟隆、轟隆」幾個響雷打過,瓢潑的大雨終於下了下來!
李策望着驛站外瓢潑的大雨,對范仲淹道:「大人騎馬的本事真是令小子大開眼界,沒想到大人一個文官竟然也有如此本事,真是佩服!」
范仲淹也看着大雨笑道:「我昔年遊學天下曾遇一名相馬大師,這些本事都是跟他學的。」
李策突然腆着臉道:「大人能不能也教教我?」
范仲淹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直接,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這有什麼,明日上路我就教你!」
這場瓢潑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日臨近中午大雨才停,眾人吃了飯後,繼續趕路。一路上范仲淹不斷給李策講解相馬的種種秘技,聽的李策受益匪淺。
到了第三日,眾人已經到了河北東路的南邊界,可是前方的路卻被一大群人堵住了。
探路的士卒回來奏報道:「稟將軍,前幾日雨水暴漲,前方河流的大橋被衝垮,前面過不去了。」
李策望了一眼前方寬闊的河面,皺眉頭:「那可有其他路?」
士卒道:「剛才打探了,只能借道河北西路真定府了。」
李策心內一陣驚喜:「從真定府走?那豈不是可以順便回一趟家?」
范仲淹此時也走了過來,聞言道:「那就借道真定府吧,正好我有一個老友也在真定府,就順便探望一下他。」
李策大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哈哈……
進了河北西路地界,李策有種故地重遊的感覺,只不過上次他是被衙役押解着走的,這次是榮歸故里,風景還是那些風景,看風景人的心情卻你一樣了,李策禁不住一陣感慨。
范仲淹瞧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