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重威不知李風雲的心思,見李風雲沉默不語,低頭沉思,嘆道:「風雲,回去好好想想。這次軍議,商討的其實並非是軍略,而是在協調各方的利害。
老夫也是逼不得已才做出這等決定,也是無奈之舉啊!
老夫算是明白了當初景延廣為何避戰不出。」
因為純粹,所以強大!
忽然之間,李風雲又想起了醉道人說的那句話。
離開杜重威的帥帳,李風雲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一般。
「李兄弟,啥事這般鬱鬱寡歡?難道擔心沒仗打?」一隻大手拍在了李風雲的肩膀上。
李風雲抬頭望去,原來是王重胤王大哥。
李風雲勉強笑了一下,道:「王大哥,我在想我究竟是為何而戰!」
「為何而戰?」王重胤一愣,隨即笑道,「當然是為了揚名立萬,名垂青史了,還能為什麼?你這小子,居然會想這些?」
「就只是為了這些?」李風雲問道。
「別想了,老想這些會把人想傻的,這些問題,應該留給那些大頭巾去想。哦,老哥忘了,你還是魯國公馮道的學生,算起來,你是半個大頭巾。哈哈哈哈!」王重胤隨口開了個玩笑,「走,咱們哥倆去喝兩杯。郭威郭將軍送來了幾壇山西汾酒,不可不嘗。這件事可別讓大帥知道了,不然非打老哥板子不可。」
「山西汾酒,好酒啊!」符彥卿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身邊還有張彥澤,「好東西當然要大家分享,可不能躲在營中自己一個人享用。」
王重胤哈哈大笑,道:「就知道躲不開你們兩位,一起去吧!」
符彥卿望了李風雲一眼,奇道:「風雲老弟,何事這般不開心?這段日子,你立的戰功比咱們三人加起來還多,所欠缺的只是資歷,日後裂土封侯是必然的事。」
王重胤笑道:「小兄弟在想究竟為何而戰的事情。」
符彥卿、張彥澤啞然失笑。
張彥澤笑道:「你這個小都尉,想得可真多,自然是為大帥而戰。大帥出錢出糧草,供養咱們,對咱們又有知遇之恩,不為大帥而戰又為誰戰?大帥一句話,風裏火里,俺張彥澤都去了!」
張彥澤原本與李風雲的關係並不太好,瞧李風雲不起。不過,李風雲一系列戰績打下來,張彥澤服了,尤其是張家莊一戰,軍中傳得神乎其神。即便猛如張彥澤,也自忖沒那個膽量敢單槍匹馬殺入重圍,有能單刀赴會在契丹鐵騎叢中追殺其主帥。
張彥澤與李風雲關係不好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杜弘璉,不過自從杜弘璉重傷,被杜重威禁足之後,張彥澤無形之中漸漸與杜弘璉生疏了許多。說到底,他真正效忠的是杜重威,杜弘璉只不過是他鋪的一條後路。
所以,此次在定州,在王重胤、符彥卿有意的撮合下,張彥澤與李風雲的關係有很大的改善。
符彥卿一拉李風雲,道:「走,不說這些,喝酒去!酒蟲都爬到嗓子眼了。」
四人在王重胤帳中開懷痛飲,安排撤退事宜,自然有手下負責,不用他們操心。
酒過三巡,四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已經月上枝頭,跟這三個粗莽的漢子在一起,李風雲的心胸開闊了許多,心情也好了很多。
畢竟次日要起營拔寨,四人也不敢喝得很多,略帶一些酒意,就紛紛告辭離開。
一路上,符彥卿與李風雲相伴回營。
帶着滿身酒氣,符彥卿對李風雲道:「風雲老弟,你這些想法,我也曾經有過。今天老哥就跟你說說掏心窩的話。
咱們這些武人,把性命拿出來拼殺,若說不圖些什麼,那也未免太自欺欺人了。老哥也不妨直說,老哥為的,是功名利祿,富貴榮華。
恐怕大多數人都是這般。當然,也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忠。
忠於大帥,忠於朝廷,忠於金鑾殿上的那張龍椅。至於那龍椅上坐的是誰,倒是無關緊要。誰坐在上面,咱們就忠於誰!
正所謂審時度勢,識時務者為俊傑,風雲老弟,人生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站錯位置,更不能跟大勢做對。
老哥這些話,你能聽得明白麼?」
李風雲點點頭,符彥卿的意思,他當然明白。符彥卿在提醒他,
第二百六十一章 為何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