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豹大喜,道:「有氣有氣,只是氣若遊絲,好像隨時都會斷一樣。」
蘇語儂撥開丁豹,朝那道人走去。李風雲也跳下馬來,仔細一看,不覺啞然失笑,道:「怎麼是他?」
丁猴兒奇道:「主公,你認識他麼?」
「認識,當然認識!」李風雲笑了起來,「他叫許半仙,這牛鼻子,在清平鎮還訛了我半頭野豬去了,化成灰我也認識。奇怪,他怎麼會跑到這裏來了。」說着也湊了過去。
許半仙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看上去情況非常差。
蘇語儂扒了扒許半仙的眼帘,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又抓起許半仙的胳膊,探出玉指,搭在許半仙的脈搏上。
「怎麼樣?有沒有得救?」丁豹輕聲問道,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臉上卻焦急萬分。
「別急,哪有那麼快?」丁虎安慰道,但也顯得惴惴不安。
「奇怪!」蘇語儂峨眉輕蹙。
「難道連你也醫不了他?」李風雲心中一沉,若真出了人命,那便是大事,說不準真要殺人償命。丁猴今年才十九歲,與李風雲差不多年紀,平日裏最說得來話,李風雲怎捨得殺他?難道要徇私枉法?
丁虎、丁豹、丁猴三人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那倒未必。」蘇語儂解釋道,「此人被馬匹所撞,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內傷。此人脈相紊亂而且微弱,面似白紙,氣若遊絲,命在旦夕,按理說應該口吐鮮血,瞳孔放大才對。
他嘴角並未流血,說明五章六腑並未被撞出血,眼中瞳孔也未放大,這說明此人應該還意識。這種情況與他的脈相十分不符。除非……」
「除非什麼?」李風雲急聲問道。
蘇語儂想了想,認真地問道:「小哥哥,你既然認識此人,此人會不會內功?」
李風雲呆了呆,答道:「這個……我倒不知,我與他是在清平鎮認識的,他在清平鎮住了一段日子,專幹些蒙人的勾當,後來我與杜如月來中原後又見了他一面,其餘的事,我一概不清楚。
怎麼,語儂,你從他的脈象中分辨不出他練沒練內功嗎?」
蘇語儂搖搖頭道:「如果他不懂醫術,我當然能分辨得出來,可是他如果懂一些醫術,知道被撞傷後的脈象是怎樣,以內力控制脈象,刻意為之,那我可真沒辦法分辨。分辨不出傷情,我便不好胡亂開藥。」
「你是說……」李風雲見蘇語儂朝他直眨眼睛,心念一轉,「不要緊,死馬權當活馬醫吧!你先用救治撞傷的法子救他,救得了他也就罷了;如若實在救不了,也只能怪他命不好!」
蘇語儂答應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隻綠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撬開許半仙的嘴巴,餵入他的嘴中,又取過水囊,往他嘴中灌水:「也只能這樣了,奴家想來想去,也只能兵行險招,以毒療傷,也不知有沒有效果,如果不成,胡亂醫死了,可別怪奴家哦!」
丁豹急道:「怎可這樣,蘇姑娘,這裏離趙州不遠,要不我快馬加鞭,去趙州城去請一個郎中,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救活……」
「胡說些什麼?」李風雲打斷他的話,「若這老騙子救不活,你們三人人人有份,先打八十軍棍再說。
去,挖個坑,萬一這老騙子死了,就地埋了吧。
算了,這地方沒有鋤頭,挖坑也不容易,你們三個,到周圍撿些乾柴,實在不行,一把火燒了他吧,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免得他暴屍荒野!」
丁虎、丁豹、丁猴一陣發呆,撞死了一個老道,就打八十軍棍?這似乎不是李風雲的風格。三人沒注意蘇語儂緊咬着嘴唇,小臉憋得通紅,差點沒笑出身來。
「還不快去!」李風雲猛地一瞪眼。
「咳咳!」許半仙身子突然一動,嗆起水來,「哎呦喂,疼死本仙人了!」
見許半仙活轉過來,丁虎、丁豹、丁猴大喜,又圍了過來。
丁猴笑道:「我早說一定能救得活,不用挨板子償命了!」
蘇語儂含笑道:「這虎狼之藥果然有用,前輩總算轉過這口氣來,容小女子再為前輩把脈!」
許半仙急忙將手臂藏在身後,有氣無力地道:「不用了,你這女娃子,心夠狠的……本仙人這把老骨頭還打算多活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