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晉軍大營變得忙碌起來。
李守貞走到杜重威身邊,輕聲道:「我沒料到,你還是堅持這般做,你會害死大家的。」
杜重威面無表情,似乎並未聽到李守貞的話,只是緊緊盯營門前一隊隊魚貫而出的大晉將士。
符彥卿、王清整整齊齊地站着四千兵馬,這四千兵馬,都是各營挑選出來的敢戰悍勇之兵卒,大晉這三十萬大軍精銳中的精銳,一雙雙眼睛在熊熊火光下閃閃發光,一股凌厲的殺氣在空中瀰漫開來。
王清走上環顧這四千虎賁將士,從腰間拔出腰刀,在空中虛斬了一下,大聲道:「養軍千日,用在一時,報國的時候到了!我生國亡,我死國存!我武人,奮勇殺賊,馬革裹屍,幸也!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不殺潰韃虜,絕不收兵!
無論是在陽世還是鬼蜮,我王清決計與兄弟們站在一起,絕不旋踵!」
符彥卿也上前一步,朝四周的將士拱手道:「今日一戰,全仰仗各位弟兄拼命,飢餐胡虜肉,渴飲匈奴血。
凱旋之時,再與諸君開懷痛飲,不醉不歸。
我軍必勝!出發,殺賊去!」
滹沱河上早已經連夜搭建好了兩座浮橋,王清、符彥卿分別率領兩千精兵,無聲無息地朝對岸撲去。
與此同時,排列與滹沱河南岸河灘上的近千具床弩、投石車突然發作,無數的弩箭如蝗蟲般地射向滹沱河對面的火光處,無數的石彈被彈射出去,直砸向對岸的灘涂。
「殺!」久久積鬱在心頭的殺意,如爆竹一樣炸開。
契丹人設置在對面河灘上的幾隻巡邏隊伍,還未等王清、符彥卿所率的四千精兵衝上河灘,已經被如蝗蟲般的弩箭射得七零八落,倖存的契丹騎兵急忙撥轉馬頭,直朝契丹大營逃去。
王清、符彥卿所率的四千精兵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抵抗,很順利地登上了對面的河灘,正在對岸整理部眾,準備一股作氣,攻下對岸的堤壩,攻擊契丹的營寨。
皇甫遇看得興高采烈,哈哈大笑道:「看來契丹人沒料到我軍今夜的偷襲,王、符兩位將軍進行得十分順利。老張,下一步就看你我的了。號令將士,準備渡河!」
張彥澤搖搖頭,壓低聲音道:「皇甫將軍,似乎有些不對,契丹人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好打?我軍在滹沱河上建築浮橋一天一夜,契丹人卻似乎沒有半點警惕之心,這怎麼可能?
皇甫將軍,你與契丹人也幹過不少仗,你見過這樣的契丹軍嗎?」
皇甫遇呆了一呆,答道:「好像的確有些不對!」想了想,又道:「管他呢,就算契丹人有所詭計,又能怎樣?王清、符彥卿已經殺到了對岸,只要我軍再加把勁,攻下堤壩,契丹人大勢去矣!」
說罷,急忙整頓麾下一萬精騎,隨時準備渡河,只等杜重威一聲令下。
正在這時,一名大帥親衛疾馳而來,大聲道:「張彥澤、皇甫遇兩位將軍且慢渡河!」
張彥澤、皇甫遇兩人一愣,雙雙勒住馬頭。
那親衛來到兩人面前,奉上杜重威的手書和軍令,道:「事有蹊蹺,大帥命皇甫遇將軍先行帶領麾下兩千精騎先行過河,策應王清、符彥卿兩位將軍,餘下的一萬八千精騎,暫時按兵不動,由張彥澤將軍率領,等待大帥下一步的軍令!」
張彥澤、皇甫遇驗過軍令手書,也沒有疑心,如今王清、符彥卿兩位將軍佔領對岸的河灘,的確容不下兩萬精騎,能容下兩千精騎就算不錯了。
兩萬精騎簇擁在河灘之上,只會成為對方弩箭與投石車的活靶子。而且,河灘上的沙石淤泥很容易陷住馬蹄,折斷馬腿,杜重威這般安排,並不為過。
皇甫遇朝張彥澤一抱拳,笑道:「兄弟先去殺賊了!」說罷,點齊兩千精騎,緊隨王清、符彥卿兵馬,朝滹沱河對岸殺了過去。
渡過滹沱河比預料的要順利得多,契丹人並沒有在河灘處阻擊大晉兵馬,這讓王清、符彥卿有些驚詫,難道契丹人真的抽調空了大營的兵馬,無力佈置兵力在河灘處阻截?
兩人碰面稍微商議了一下,決定不管其他,稍稍整頓了一下陣形,繼續向滹沱河北岸的堤壩進攻。
北岸的堤壩離渡河地點還有一里多路,中間還有些許細流,不過
第四百七十六章 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