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契丹人再也忍不住,暴叫一聲,縱身一躍,翻身上了二樓,揮動大刀便朝那紫衣公子砍去。
白福通慢悠悠地嘆道:「唉,好久沒殺人了,看來老夫的話,沒幾個人肯信了,動手吧,誰先動的手,將他殺掉。」
話音剛落,眾人只見白光一閃,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那名契丹人翻身摔下樓來,砸塌了一張桌子,額頭上插着一隻明晃晃的飛刀,直沒至柄,已經氣絕身亡了。
那一刀,無聲無息,那些契丹人個個都是好手,卻沒有人看清那匕首是誰從何處射來,一時都驚呆了,摸不清白福通的虛實,各持兵刃,將白福通團團圍住,小心翼翼地防備着。
白福通依舊是那副不急不燥的模樣,問道:「各位要住店麼?店裏的規矩,一張床一天一兩銀子,要加床,一張床半兩銀子,要在店中吃喝,銀子另算。要住店,便去櫃枱找掌柜,不必圍着老夫。」
為首的契丹人狠狠地盯着白福通,沉思了良久,方才道:「算你狠,我們走!」便有同伴便要收拾那被殺死的夥伴,卻聽白福通緩緩地道:「且慢,這人的屍體,你們可以帶走,不過,腦袋卻要留下,這是平安客棧的規矩,要剝了皮肉,掛在門前的那根杆子上。還有,砸塌的桌子也要照價賠償,老徐呀,算一算,那桌凳值多少錢,別欺負他們。」
「好嘞!」掌柜老徐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扒拉下手中的算盤,大聲道:「桌子五兩四錢,折舊後三兩五錢,長凳兩張,二兩六錢,折舊後一兩七錢,筷筒一個,筷子五雙,茶壺一個,杯子四隻,折舊後算一兩銀子吧,總計六兩二錢,看你們是新客,零頭抹去,就六兩銀子吧!幾位客官,是付銀子還是銅錢?」
白福通點着老徐道:「敗家呀,二錢銀子就這麼沒了,這樣敗下去,這家客棧,遲早會被你們敗光。算了,你說抹去就抹去吧!」
為首的契丹人氣得不輕,臉色發青,道:「我等若不同意呢?」
白福通淡淡地道:「不同意就算了,平安客棧公道得很,從不難為欺負客人,只是門前那杆上會多些個腦袋,老夫數數,會多出多少腦袋,一,二,三……不對,數錯了,老眼昏花,你們也不要動來動去嘛,算了,老徐,還是你來吧!」
「十七個!」老徐高聲答道。
杜如月看得心驚,心中腹誹:「這樣還不算欺負人?」
那契丹人幾欲發作,但這平安客棧中不知潛伏着多少高手,敢這般囂張,顯然是吃定他們了,真要打起來,他這十幾號人也許都會折在這裏。
沉默了半天,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狠狠地扔到一張桌子上,冷哼一聲,喝道:「小心了,得罪了我契丹,看你能活到幾時?」
說罷,領着剩下的契丹人匆匆離開了平安客棧,連那具屍體也不要了。
白福通抬頭望了望那紫衣公子,坐回到窗前的一張桌旁,一口一口地喝着茶,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只是眾人望向他的眼光中,又多了幾分懼意。
「那位公子!」見紫衣公子正要回房,莫輕言急忙叫道,「能否下來喝杯酒?」
那紫衣公子微微一笑,「啪」的一聲,展開扇子,走下樓來,四人找了張桌子坐下,隨意點了些酒菜,平安客棧的酒菜雖貴,卻也不是莫輕言等人承受不起的。
四人一番寒暄,原來那紫衣公子叫公孫無憂,又稱無憂公子。
問及那張天下兵馬部署圖,無憂公子也沒隱瞞,簡單的說了來歷,那日陸家酒館,他便坐在張崇山旁邊的一張桌子,張崇山如何被殺,別人沒看清楚,他卻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剛才那為首的契丹人所殺,那人殺了張崇山後,將張崇山的包裹取走。
只因此人的武功很高,動作極快,所以當時店中沒有幾個注意得到。
那撥契丹人殺了張崇山後,便立刻離開了陸家酒館,出了清平鎮,急匆匆地朝契丹方向趕去,仿佛就是為殺張崇山,搶那包裹而來。
公孫無憂很奇怪,於是暗中跟蹤那撥契丹人,發現那契丹人對那包裹中的其它的東西都不太在意,只是對一張摺疊起來的圖紙看得十分要緊,用油布層層包裹起來,貼身保存,便認定這張圖紙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因此,公孫無憂回到清平鎮稍施手段,找來了躲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