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狗急跳牆。」田淳想了想回答道:「他們說不定會在夜裏偷襲我們。」
李游搖了搖頭。尼古寨的獵手們看起來魯莽,可實際上並非如此。尤其是尼喀,更是一個能夠忍辱負重的人物。在明知道對方的力量優勢的情況之下,應該不會腦殘到做出這樣的決定。
「還是要小心一些。」面對李游的態度,田淳精神地說道。
「嗯。」李游深以為然,應了一句,說道:「他們肯定不會就此離開的,今夜襲擊我們的可能性不大,但我們一路朝着尼古寨的方向而去,路上他們可能會整點事情出來,這可不得不防。」
田淳心中凜然,應了一聲,把此事記了下來,一會就去叮囑眾人小心在意。
「對了,先生……」田淳似乎想其了什麼,頓了頓,說道:「松子手上的武器,似乎有些古怪……」
「哦?」李游眉毛一挑。骨刃古怪,他是知道的,但田淳是如何得知,難道他還知道一些關於刀鋒螳螂的事情不成,他心中一喜,說道:「此話怎講?」
「那是一把不詳的東西……」說到這裏,田淳壓低了聲線:「我們墨家前賢曾入過熊山,曾經獲得過一把……」
「呃……」李游這回大是驚異。墨者曾經深入過神農架探險,李游是從田淳口中得知過的。但卻沒想到的是,墨者手裏竟然也有這玩意,難道說,刀鋒螳螂的骨頭,竟然到處都有?但李游更加相信另外一點,那就是,得到骨刃的墨者,也曾到過松子去過的地方。
這是最科學的解釋。然而同樣的,這也是最不科學的解釋。按照松子的說法,刀鋒螳螂藏身之處十分隱秘,而且洞穴之中,似乎還有活着的刀鋒螳螂,或者同樣恐怖的東西。這就意味着,進入洞穴的人,必然是足夠幸運,才可能活着離開。而墨者能夠活着離開,松子又能活着離開, 這可能嗎?
眯着眼睛細想了一下,李游覺得,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的故事。當即示意田淳隨他一起走到了營地外面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問道:「仔細說說這骨刃的來歷,剛才我從松子口中聽到一些,我需要印證一下。」
「好的。」田淳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位前賢生活還在秦朝時期,我們現在這一支墨家,實際上就是當時的秦墨。在始皇帝一統天下之後,我們秦墨雖然不似法家成為一時牛耳,但卻也迎來了春秋戰國六百年來的巔峰……」
李游點了點頭。秦墨留在歷史上的痕跡不多,但實際上,自秦始皇一統中原之後,所有興建的土木工程,基本都有墨家參與其中。無論是阿房宮、秦始皇陵,還是長城抑或馳道溝渠,這些超巨型的土木工程,實際上除了當時的墨家,無其他人有這類技術和儲備人才。
可以說,墨家在這一時期,藉助秦朝的順風車,擴張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墨者不但滿員,連培養的後備都能夠執掌一方工程。除了土木建築,墨家擅長的東西也更多。在朝廷的資助之下,大批量的墨者背着簡陋的行囊,朝着南海、大漠,高原等只在地圖上存有輪廓的地方開始跋涉,一路研究風土人情,一路繪製各地地圖,補充帝國認知上的空白。
得到骨刃的墨者姓名已不可考。只知道當時他也是墨家無數探險者的其中一人,他選擇探險測繪的地方,便是神農架一帶。
墨者在神農架裏面發生過什麼事,大部分也無從考起,但從墨者遺落下來的筆記之中,卻流傳下來了幾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描述他所得到的骨刃來歷的。
這是墨者進入神農架最後一個年頭所發生的事。此時他在考察一條河流的源頭,為此已經奔走了將近一個月。尋找河流源頭的同時,他發現水位越來越來越低。當他找到河流源頭的時候,河流已經徹底枯竭,而一群野人,卻在河床上祭祀。
墨者關於祭祀的過程描述不多。但寥寥數筆,卻已經足夠讓人感到其中的血腥。
野人用活人在祭祀。而且是數量龐大的活人,他們把活人綁好,然後在河床里割斷喉嚨放血,血水把將近乾涸的河流染紅,發出了沖天的腥臭味道。而放完血的活人,卻被拋進了河床旁邊的一個山洞之中,山洞原本也藏匿在河床之下,但河水乾涸之後,洞穴便露了出來。
山洞裏面似乎也有活物,把拋進洞窟的祭品拖走之後,過了不久,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