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鳴到語文組辦公室放下東西,出來蹲在教學樓邊上的花壇邊,手有些痒痒,被逼着戒了半個月的煙,昨晚借張長河的光抽了幾根,這下把煙癮勾起來了,好容易看見劉雪梅搖着她那風/騷的小蠻腰走進教學樓,馮一鳴才放下心,向操場摸去。
十月下旬,六點半,天已經早早黑下來了,馮一鳴摸黑走到兩世都很熟悉的圍牆邊,不意外的看見除了了周胖子,於飛也跟了過來,一腳輕輕踹在周胖子屁股上說:「怎麼?怕錢不夠付賬?還把於飛拉過來!」
周胖子嘿嘿笑了幾聲,沒搭話,幾個人好容易才爬出圍牆,直奔遊戲房。
於飛這幾天不知道從哪裏學來幾個歪招,別說周胖子,連馮一鳴也好險輸給他,幾個人在房間裏大呼小叫,邊上看熱鬧等機器的人紛紛湊了過來,馮一鳴看看周圍幾個煙友,忍了又忍,還是沒把煙盒拿出來,要不是要跟着周胖子、於飛露個面,馮一鳴實在不想來這種地方,萬一出了火災,跑都沒法跑。
&們先玩,我出去抽根煙。」馮一鳴看看手錶,小聲和於飛招呼了聲,走出門去。
於飛倒是聽馮一鳴說過,當時馮一鳴從遊戲房抽身,很大程度就是怕不正規的遊戲房在安全上出問題,點點頭沒說話,今天這家遊戲房以前馮一鳴也是有份子的。
在小巷子裏踱着步,馮一鳴心事重重,這時候天上已經飄起絲絲細雨,落在臉上讓人精神一振,走到岔路口,馮一鳴茫然望着黑漆漆的路口,心裏盤算着等下怎麼開口。
周圍如同死一般的寂靜,馮一鳴的耳朵微微一動,似乎一陣隱隱約約的歌聲傳來,馮一鳴急忙後退幾步,將自己隱藏在牆後,自行車很快從面前掠過,隨之而來的悅耳的歌聲,如同大鐘一樣狠狠敲擊在馮一鳴的心上。
下午上課時候發自內心的明媚笑容,剛才騎着車不自主唱出的歌聲,馮一鳴的眼神漸漸變得一片冰涼。
遠遠輟在後面,看着她進屋開燈,好半響後,馮一鳴才繞開村口的幾棟房子,從小樹林裏艱難前行,慢慢接近。
因為前年那場著名的洪水,這個村子實際上已經搬遷了,僅有的幾家沒有搬走的離江堤都很遠,只有劉雪梅租下的這棟屋子離江堤很近,馮一鳴靠着江堤慢慢挪到近處,蹲在一株大樹後,聽着降水河裏不時呼嘯而過的浪頭拍擊江堤發出的響聲,看着那扇窗戶,臉色陰晴不定。
勸說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或者明天找幾個人鬧鬧事,讓劉雪梅去不成?馮一鳴在心裏否決了這個想法,不說自己能不能找得到完全信任的人,即使成功了,也不是一勞永逸的法子,劉雪梅這根沒有捅出去的毒刺永遠都握在黃鞍的手裏。
這時候,房門突然打開了,馮一鳴急忙矮下身子,偷眼望去,穿着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的劉雪梅披散着長發,似乎剛洗過澡,拿着手機不停的訴說着。
看着劉雪梅在江堤上邊踱步邊眉開眼笑的聊着什麼,馮一鳴偷偷摸摸的湊到近處,伸長耳朵仔細聽着。
&心,好啦,順利的話我周日就能到羊城了。」
&道,我知道,我當然不怪他們,當年……」
&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那行,這個電話打完我就扔到河裏去,等我到了羊城你可得給我買個新的。」
馮一鳴聽着從這個女人糯軟、溫柔的話里,傳出的那份纏綿,那份堅定,看着那個手機劃出一道弧線消失在黑夜中,看着女人挽着長發,久久佇立在江堤上,馮一鳴聽見隱隱傳來的如泣如訴的自語,貌似平靜的低下頭,仔細打量着自己這雙正顫抖的手。
腦海中不由閃過無數曾經讓馮一鳴永遠無法忘懷的場景,被稱為好基友的兄弟,之後遭遇兄弟的背叛和欺騙,自己憤怒的質問,樓下似乎永遠都洗不乾淨的血跡,還有那遠遠傳來的警笛聲,馮一鳴抿着嘴,想起那天也下着綿綿細雨,在那個高台上,自己這雙手也曾如此顫抖。
梨花帶雨的女子久久佇立在江邊,被風颳得呼呼作響,上下翻飛的連衣裙,讓她好似一隻正要展翅高飛的蝴蝶,江里翻捲起高高的浪頭拍打在她腳下,卻沒有讓她有絲毫的退讓。
蝴蝶似乎真的飛了起來,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劉雪梅努力轉過頭,身後依舊一片黑暗,悔恨、懊惱、黯然、憤怒無
第九十一章 折翅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