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質上說,馮一鳴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前世在職場裏混跡的久了,也養成職責分明的習慣,雖然饒有興致的看着這小個子精彩的表演,卻也沒想過要插手其中。
但是世間的巧合就有這麼多,彭時年突然伸過頭,附耳道:「那小個子是個扒手,應該已經得手了。」
馮一鳴詫異的偏頭看了眼彭時年,自己可沒發現那傢伙怎麼動的手,只是在經歷了前世種種後,他敏銳的察覺到那副歪歪斜斜的眼鏡下隱藏的東西,那是得手後的得意洋洋,那是一身本事施展出來無人喝彩的遺憾。
彭時年繼續說:「是張三,好些年前就去了南邊,十一前後南邊查的緊,才回了青萍。」
馮一鳴眼睛瞳孔驟然微縮,一系列的信息在腦子裏高速運轉,立即低聲說:「於飛,你去開個包間。老彭,把張三拎回來,直接去包間。」
幾分鐘後,馮一鳴坐在包間的沙發上,指點着於飛開瓶紅酒,第一次使用這種開瓶器的於飛卯足了勁,可沒使對方向,最後乾脆把木塞給捅進酒瓶里才算完事。
馮一鳴嫌棄的看了眼於飛給他倒的紅酒,這年代在國內,紅酒大規模商業化還沒開啟,後世集團公司在進出口業務上倒是做過紅酒代理,可惜如今還是2000年,國內紅酒市場雖然還沒做爛,但也還沒成熟。
試着抿了口紅酒,意外的發現味道還算不錯,舉起酒杯喝了口,馮一鳴才翹着二郎腿看向站在包間中間,膝蓋似乎都少塊骨頭,半曲着身子的青年,馮一鳴伸手拿起面前桌上的那副眼鏡,不意外的發現這是副平光眼鏡。
現在是2000年,但是放到五六年後,張三這個名字在青萍市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年初,張三在入室盜竊的時候,意外的偷到一家市級領導的房子裏,偷走大量現鈔,僅僅半個禮拜後,這筆巨款就被放在市公安局大門口,裏面除了那本被傳的沸沸揚揚的賬本,還有張三的一封信,因數目巨大,不敢拿走,原幣奉還云云。
這件事最後成為了黃鞍和張長河決戰的導火索,期間包括馮偉安等不少官員的落馬,一直到2006年塵埃落定後,才有人在網上曝出張三的那封信,之後青萍市無數網民將其稱為新時代的「燕子張三」。
馮一鳴抖着腿笑眯眯的發問:「張三,膽子不小嘛!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張三麵條似地身軀僵了僵,終於站穩了,眼珠子滴溜溜的打着轉,打量着坐在對面沙發上的三人,猥瑣的伸出手比劃了個手勢,張嘴試探的問道:「左三下,不知道……」
&呲!」馮一鳴哭笑不得的看着正比劃着道上切口的張三,饒是他兩世為人,真心沒在道上混過。
&出來吧。」馮一鳴收斂了笑容,看着眼神閃爍的張三,向邊上彭時年撇撇嘴。
彭時年從張三褲兜里掏出兩個小塑料包,放到桌上,轉頭正要說話,卻被馮一鳴制止。
雖然之前就從彭時年嘴裏聽到這家場子涉毒的消息,但是兩小包毒品真真切切的擺在面前,馮一鳴還是忍不住咬緊牙根,前世的自己找到蕭唯勤攤牌的那天,當蕭唯勤打開房門,自己也看到桌上的那些小包裝膠袋裏的毒品。
回想起當年臥室里傳來的男女呻/吟聲,門縫裏依稀看見赤身男女瘋狂的舞動,馮一鳴面色有些難看,揉揉眉心,兩包毒品放在面前,總不能當做沒看到吧。
&兩個人你盯了多長時間了?」來夜總會本來只想來輕鬆輕鬆,順便照顧下葉子姿和張淼,誰知道碰到這種倒霉事!
張三低着腦袋,目光卻不時掃視着對面的男孩,畏畏縮縮的解釋:「就第二次碰到,手痒痒……」
馮一鳴冷笑了聲,手痒痒就偷了包毒品出來,前世你偷到副市長家裏去也是手痒痒?尼瑪不是手癢,是手賤吧?
&的是……」張三毫無說服力的解釋還沒說完,懷裏就傳來一陣鈴聲,馮一鳴看了眼苦着臉的張三,面無表情的靠在沙發上,嘟囔了句:「這是誰啊?還真夠下本錢的。」
這年代在青萍市,別說買一台手機的錢,能承擔的起電話費的人都不算多,就算是馮家,也是馮偉安就任市政府秘書長之後,公家配了一台手機,報銷話費,才算是有個手機用。
&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