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來的太過意外,素問都在猜想是不是魯智深用沙缽大的拳頭來度化二人了。
不過看兩人一臉虔誠,顯然不是這樣。
自己走了總共才十幾天,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腦中念頭急轉,素問還是對二人問道:「你二人可有父母?」
兩人搖頭:「不知道父母在哪。從小就被人販子拐賣後流落四方。」
「你二人可是真心?需知入我佛門,要持齋守戒,一心向佛,與塵世中大不相同。而你們的過往,也與你們再無關聯。」
兩人行了個大禮:「弟子真心,願入佛門,持齋守戒,一心向佛。還請主持收留。」
素問點點頭:「這樣先觀察一個月吧。如果一個月後你二人心意不改,再為你二人剃度。」
兩人同時答應道:「多謝主持。」
素問看了看兩人,略微搖搖頭,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不過正愁寺中人員太少,這兩人如果真心要出家,也是好事。
至於那個胖子,他們若是要走,自然不留。但他們要出家,我總不能再將人交給你。
那一排舊僧舍被打壞的門,仍然空着,裏面的東西也都已經搬了出來,那隻叫做糖豆的熊崽不知道正在哪個屋子裏冬眠呢。
與幾人說完話,帶着行心行明二人來到後院,看到魯智深正在院子裏發呆。
讓二人在二樓找一個沒人的房間,在每個房間的柜子裏都已經準備好了被褥,二人直接入住就可以了。
打發走二人,素問走向魯智深,可他仍然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都沒有注意。以魯智深的武藝,周圍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應該驚醒的,現在這樣子實在是太反常了。
素問來到身前招呼:「智深師兄。」
「哎?主持回來了啊。」魯智深這才回過神來。
素問好奇問道:「智深師兄在想什麼?」
魯智深先是乾笑兩聲,隨即撓了撓腦袋,似乎有些困惑:「主持,我發現這裏別的都好,吃的也好,酒也好喝。只是覺得這人心卻也壞了,人與人之間好像很冷漠,私心甚重。實在是,實在是……」
憋了半天也沒說出來。
素問輕輕問道:「人心不古?」
魯智深咂咂嘴,琢磨一下一拍大腿:「就是這麼個意思。
素問沒想到魯智深竟然會是在想這些。
「智深師兄這些日子看到什麼事了麼?」
魯智深撓撓頭。「也沒什麼。就是聽那兩個小子說了些事情,加上在那個叫電視的東西上看到了些事。」
素問點點頭,心中瞭然。
召喚來的這幾位僧人性格上各有不同。
道衍是那種人情練達,洞悉世事的長者,當年就見過世間各種善事,惡事,可以說是見多識廣了。
而懷素是那種痴迷於一道之人,除了書法一道和佛法,心中幾無外物。
魯智深是個直性子,看起來粗俗,卻極為細心。加上為人豪爽義氣,好打抱不平,反倒對這些更敏感一些。
素問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無論是在前世還是這裏,都是如此。
在過去,雖然人們生活水平算不上好,但鄰里互相幫襯,熱心腸之人也是極多。
之後社會進步,生活富足,網絡盛行,人們的見識廣了,學問高了,那些最基本的東西反倒少了。
再一想,**************,反而那些有着學問,大家大業的人要冷漠自私的多。現在農村中的百姓也比城市中的普遍要淳樸一些,熱心一些。
城市中雖然也有很多熱心腸的人,但已經少了太多。
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兩個人就站在空地上發呆,各自有着心思。
良久,素問回過神來,拍拍魯智深的胳膊。「這就是佛陀所說的末法時代。只要我們傳播佛理,哪怕能喚醒一人心中真善,也是好事。」
隨即邁步離開。邊走口中邊慢慢道:「正見,正思維,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此為八正道。」
正見,即正確的見解。
正思維,正確的思維,離開一切主觀分別、顛倒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