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默圍着傑米二室一廳的新公寓轉了一圈,各方面還不錯,勉強能讓生活品質要求不高的傑米湊合兩三個月。
傑米捲縮在沙發上玩手遊,嘴裏不停咀嚼着口香糖,遊戲間隙眼神時不時朝故作老成的齊子默方位瞟一眼。
這是傑米私下的樣子,也是二十歲少女正常模樣。
「為什麼不讓我和你住在一起?」瞧着齊子默轉了回來,傑米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
「不方便。」齊子默回答地不假思索。
「是的,不方便,不方便,你從五年前就是這麼的。」傑米再次失望嘀咕着。
傑米與齊子默共住過一年光陰,那時傑米已經十五歲,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第二年齊子默就以「不方便」為由不顧傑米的強烈反對將她送到了傑克父母遠在紐約的家中,這也是傑米表面上對齊子默非常冷漠的主要原因之一。
傑米原名松蘭繪,據是她母親告訴她的,至于姓,母親從未提過。
她很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個日本人,跟身邊的黑人白人不一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活在離自己家鄉那麼遙遠的國度,而且似乎生活地一也不好。她與母親住在洛杉磯的窮民窟,這裏擠滿了黑人以及少部分黃種人。窮民窟離市中心僅一路之隔,夜晚降臨青年們就會抱團去隔壁「狂歡」。松蘭繪偶爾也會去,順便帶些能夠解決母女兩基本溫飽的戰利品回來。
松蘭繪通常只帶食物和保暖的衣物回去,但那天迫於無奈,她需要偷些錢回去。因為她發現自己的母親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公立醫院遍地都是,卻無一不把她拒之門外,因為她連最基本的醫保都沒有。
就在動手的那天,她遇到了改變她一生的人。
那個人很好看,這是她見到齊子默的第一印象。他回到家中見到意外闖入的她並沒有預料中的驚慌失措或者拳打腳踢,而是給她倒了杯溫水示意她坐在那比她臉還乾淨的沙發上。她不敢喝水,也不敢坐下,緊緊靠着牆壁,發汗的手緊緊捏着兜里的匕首,觀察着最佳的逃跑路線。
那個男子沒有強迫她,又問她想不想吃些東西。雖然他聲音很動聽,松蘭繪都快被誘惑住了,但她還是堅決地搖頭。
「你需要什麼?錢,食物還是衣物?」那個男子再次問道。
松蘭繪警惕地注視他,對方鎮定的語氣,試圖與她交談的情景她在商場中電視上看過,她立即判斷他是在拖延時間等待警察到來。
被捕的恐懼深深刺激了她,她掏出匕首對着那個男人吼道,讓他把錢交出來。那個男人依舊沒有慌張,慢慢從衣服里取出錢包,將所有現金放在桌子上,然後背靠着沙發離地足夠遠。終於看到現金的松蘭繪不自覺地回咽了一下,她心翼翼地接近桌子,雙眼依舊警惕地盯着那個怪異的男人。最終她一把抓起了現金,背對着門朝外逃去,良心尚未泯滅的她臨跑前還是聲了句謝謝。
松蘭繪卯足勁狂奔了十分鐘,身體承受不住時她才躲進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喘氣。握着錢的雙手一直抖個不停,她掃視了下周圍才放下已被揉成一團的現金,清了一下大概有五千刀,這些錢夠住院了。松蘭繪將錢藏在老舊的內衣里,面色如常地回到她那個黑暗的窩裏,背起自己早已意識模糊的母親就往最近的公立醫院跑去。
有了錢,醫院還是服務周到的,母親的臉色好轉許多。可惜好景不長,兩天過後醫院催費通知單如期而來。走投無路的松蘭繪重走老路,可惜這回幸運之神不站她這邊了,連闖三家都沒有現金或者值錢的首飾。松蘭繪不得不將希望重新放在那個男人身上,她熟門熟路摸過去時,卻發現鞋櫃顯眼位置上整整齊齊地擺放了一千刀,沒有任何遮擋物,讓人一目了然。
沒空多想的松蘭繪裹着錢又回到醫院交了當天的費用。隔天周而復始,那一千刀像是鐘聲一樣,每天都會在那裏準時無誤地等着她。
「為什麼留一千刀?不多不少的一千刀。」傑米對陽台上的齊子默問道。
「孩子拿太多錢,容易學壞。」
原來一千刀就是齊子默來評判孩子好壞的標準,傑米聞聲一笑,見怪不怪了。
保守治療能做的事當然不多,松蘭繪的母親還是撒手離開了。松蘭繪沒哭沒鬧很配合地將母親送進了火化
第一百七十一章 傑米.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