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光華下,袁守誠相貌稀奇,儀容秀麗,他的名聲在這偌大的唐朝,不知道的人很是稀少,一身的奇門妙術,即便是作為當朝欽天監的袁天罡也有所不及,可謂是術冠長安。
涇河龍王此時化身一位白衣秀士,但那一身的貴氣在袁守誠的眼中如同黑夜中的明燈一般耀眼,絲毫遮掩不住,頓時這位可以說是遊戲紅塵的奇人嘴角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暗自說道:「來了!」
在此時,涇河龍王一步踏出,坐在袁守誠的面前,一旁的小童在袁守誠的示意下,將一盞香茗抬了上來,淡淡的茶香如同一縷清風隨着那騰起霧氣瀰漫開來,即便是在一旁的眾人,嗅到這淡淡的清香,腦海也變得清明了幾分。
「公子此來所謂何事?」這一刻的袁守誠心中揣着明白,但臉上乃是一副盡力服務的樣子,可以說的上是陰險,但那一臉的淡然,有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淡定,這一場也算是一次小的開局,一場不大的功德,就要落入袁守誠的手中。
「今日請先生仆算天上陰晴之事如何?」龍王此時依舊是一派儒雅之態,絲毫沒有想到此刻的自己已經在命運的驅使下,步入深淵之中,雖然他乃是八河都總管,司雨大龍神,但在命運長河面前,依舊只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
坐在椅子上的袁守誠,聽聞此語臉色不曾有絲毫的變化,但寬大的衣袖中五指掐動,仆算之術已經在無聲無息中展開。
下一刻,袁守誠兩眼中露出的目光落在對面的涇河龍王身上,帶着一絲道家仙人縹緲的氣機開口言道:「雲迷山頂,霧罩林梢。若占雨澤,准在明朝。」
「明日甚時下雨?雨有多少尺寸?」聽聞袁守誠的話語,涇河龍王臉色不變,但嘴角上有一絲淡淡的笑意浮現,但下一刻便已經消失不見,宛若從未出現過一般。
袁守誠答道:「明日辰時布雲,已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涇河龍王微微一笑開口言道:「此言不可作戲。如是明日有雨,依你斷的時辰數目,我送課金五十兩奉謝。若無雨,或不按時辰數目,我與你實說,定要打壞你的門面,扯碎你的招牌,即時趕出長安,不許在此惑眾!」
袁守誠欣然回答:「這個一定任你。請了,請了,明朝雨後來會。」只是不同於此刻臉上的欣然,袁守誠的心中已經為眼前的這一位涇河龍王感到可惜,即便自己修道至今,但一身的修為神通還不及這位大龍神,自己一身的追逐在命運的面前無比脆弱,此時他心中也是在為自己感嘆,應該是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涇河龍王辭別,出長安,回水府。大小水神接着,問曰:「大王訪那賣卦的如何?」
涇河龍王開口道:「有,有,有!但是一個掉嘴口討春的先生。我問他幾時下雨,他就說明日下雨;問他甚麼時辰,甚麼雨數,他就說辰時布雲,已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我與他打了個賭賽;若果如他言,送他謝金五十兩;如略差些,就打破他門面,趕他起身,不許在長安惑眾。」
眾水族笑曰:「大王是八河都總管,司雨大龍神,有雨無雨,惟大王知之,他怎敢這等胡言?那賣卦的定是輸了!定是輸了!」
與此同時,在涇河岸邊一處山林中,一堆柴火在燃燒,一條尺許長短的鯉魚在這柴火上炙烤,濃郁的香味不斷傳出,散發出誘人的氣息,一身白衣的劉伯欽絲毫沒有因為地上堆積的枯葉有些許的污穢,自然的坐在地上。
就在這時,專注着眼前烤魚的劉伯欽,頭顱微微抬起,兩眼中閃動的神光向着不遠處的天際看去,沒有人看到的眼神如同劍光一般撕開一層無形的屏障,一道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這一道人影一身金色的甲冑,掌中拖着黃色的捲軸。
「來了嗎!」這一刻的劉伯欽口中喃喃自語,像是在發問,但言語中卻是無比的肯定,命運的流淌推動大勢的運轉,眾多的生靈便在這大勢之中演變,劉伯欽自然也不曾例外,此刻的他心中感到一絲急迫。
此時此刻涇河龍宮之中龍子龍孫與那魚鯽蟹士正在笑談涇河龍王與袁守誠之間的較量,在他們看來一位小小的凡人如何能夠與八河都總管,司雨大龍神比較對行雲布雨的了解。
就在這時,只聽得半空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