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輔國聲淚俱下,「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指責聖上,可這本佛經就是聖上賜給老奴的,難道聖上不記得了嗎?」
聖上回憶了片刻,嘴中吐出七個字,「張淑妃抄錄經文!」
如果說持佛經都是勾結叛黨的話,這一眾人包括聖上自己都脫不了干係,聖上惶恐了。這局面太過混亂,他有些足無措,這時候岐王緩緩起身。
「依我看,聖上是明君,在場的都是忠臣,罪魁禍首就是那老方丈妖言惑眾,將他碎屍萬段,了卻這一樁,如何?」
這件事就被這麼一句帶過,聖上不予追究,也無法追究。
閒人齋的人撿回一條命,匿冥大罵賢之,為何不把他供出去,那樣就可以將李輔國拖下水。
賢之卻不還嘴,他知道他們兩個都想的太理想了,「哪會那麼容易的,就算是供出你,也還是這般結果,是你還是我,對閒人齋而言都是一樣的損失。」
「你當日是打算如何脫身?」
「原本我以為用一本經書咬死李輔國,誰承想聖上卻有憐憫之意,怕是剿滅烏檀寺之事聖上對他是極為看重的,這樣一來一去就難以扼住他的喉嚨了。」
「聖上還打算追究嗎?」匿冥氣急敗壞。
「這件事怕是不會再提及了,七郎,我有一個打算。」賢之話題一轉,「這次我也見識了,就算我們有百般本領,君要臣死臣必須死。」
「你是想要之休他們離開京師?」
賢之點着頭,「正是,我會死,就代表我們閒人齋都有危險,我想讓你們一起走,等我處理完邊的事,立即就去找你們,怎麼樣?」
「不怎麼樣,之休和若雲娘子離開我沒意見,我是一定要留下來陪你的。」
「已經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了,七郎,你有沒有想過,李輔國是如何知道我里有那些烏檀寺經書的?」賢之問到。
「是啊,他是如何猜到,還那麼偏巧老方丈被押到大殿上也帶了半冊。」
賢之看着匿冥,「是老方丈告訴李輔國的,他們想讓我們死,李輔國過河拆橋,利用了老方丈的的消息,藉由聖上將他滅口,要不是我先走了一步,讓經書費盡心力進了李府,怕是這會我們都在地下相見了。」
「那經書你怎麼送到李府的?」
「當日聖上想要李輔國收收心,賜予他心經,我先前就讓許未初放出口風經書祈福極為靈驗,於是後宮諸多嬪妃一一抄錄。所以才會有聖上將烏檀寺經書誤認為張淑妃抄錄的心經贈予對方。」
「原來如此,李輔國千算萬算,沒想到你在這裏等着他呢!」
當晚,閒人齋里搖搖晃晃駛出一輛馬車,車內坐着兩個人,一個是羅若雲,一個是之休。
馬車朝着興州水木潭方向奔去。
李府內,狀若翻天,張淑妃砸完了李輔國整個書房,「你就不知道心經是什麼?」
「我從不信佛,那書上不寫名字,我也未曾找來他本一一對照,娘娘,這着實是一樁烏龍事。」
「就那麼湊巧,聖上把一本烏檀寺的經文隨賜給了你!」張淑妃緩了口氣,「這下好了,好不容易從老禿驢口裏挖出一點線索也都落空了,接下來,我也無計可施了。」
「娘娘,老奴還有一個笨法子?」
張淑妃緊接着眼前一亮,「說!」
「我記得太醫署有個御醫是閒人齋出來的,我們把他弄死,看看閒人齋會怎麼樣?」
「你是想逼走魏賢之?」
「是啊,娘娘,我們不需要一定弄死他,只要他心涼了,不願意在這天子腳下過活了,他一走,岐王自然就失去了這個臂膀。」
「那這個御醫怎麼死,他才會心寒呢?」
「可能就要委屈一下娘娘了!」李輔國眼珠亂轉,「娘娘只要裝病一場,讓他來一個久治無效,我就不信他還能有命活着。」
「這個辦法是很笨,但也不是不可採納。」
次日後宮就來奏明聖上,說是張淑妃患了急病,渾身乏力,臥床不起。
隨即三五個御醫問脈,下了方子都未見效,許未初是第二波把脈的,他心裏還納悶,這個張淑妃並無症疾,怎麼會一直喊着冷。
這方子可不好下,許未初小心翼翼寫了一些安神補血之藥。
只過了三日,就說張淑妃不好了,人開始胡言亂語,瘋話連篇,許未初再去的時候,都已經束無策了,可是來到的御醫個個都要留下方子,搞得整個太醫署人人自危。
許未初這次就是不寫方子,被算作抗旨的那一批給下了大牢。
賢之聽聞找到岐王打聽後,知曉了大概,「義父,你怎麼看?」
「他們勢必要跟我們過不去,閒人齋一定要謹言慎行,別被人抓住了把柄,知道嗎?」
「我們怎麼能救出許方士?」
「除非是所有人都治不好張淑妃,這樣才會法不責眾,不然的話,肯定要受到處罰。」
事與願違,張淑妃在許未初進了大牢後沒多久,就在一個不知名的御醫的診治之下,奇蹟般的好了起來。
「聖上,臣妾好轉多虧了張御醫,你可要好好賞賜他啊!」
聖上倒沒有急着封賞,因為張御醫說了一句:如果不是前面的誤診和拖延,娘娘也不會留下嗜睡的後遺症。
這還了得,誤診,拖延,這可是犯了大忌。隨即聖上下令,關起來的八名御醫都即刻問斬。
賢之四處奔着,出了鹿府又奔去了鶴引家中,「鶴引大哥,可不可以進言?」
「來不及了,賢之,即刻問斬,連審問都省略了,我試圖求情,聖上因為上次閒人齋的事對我和鹿遊園還耿耿於懷,我越說他越惱火。」
賢之眼眶泛紅,「他救了我們那麼多次,不能讓他死啊!」
「我知道他是神醫,也是好人,可好人不見得都是好命啊,你一定要節哀。」
三日後,賢之在匿冥的陪同之下在城郊築起了一座新墳,匿冥燒着里的方孔紙錢,「我說了你的恩我來報,你為何不給我會?」
賢之回過身去,「七郎,是不是最悲傷的事莫過於他們誰走都是我們來送。」
「我明日就讓須臾去興州避避風頭。」
「好!她一走,我們就跟李輔國和張淑妃拼了吧,他們死了,是對許方士最好的祭奠。」
須臾一走,閒人齋格外冷清,賢之給匿冥詳細講了自己的計劃,只要按照這個路子走,任他們再有本事也是難以逃脫。
鶴引到鹿府辦事,正好撞見了兩個夫人針鋒相對,鶴引費盡心力勸鹿遊園,一定要注意後院的火勢。
「督靈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瀟瀟的溫婉你也是知道的,可畢竟我是虧欠督靈
壹佰捌拾叄之休離京神醫仙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