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帝國的覆滅(長篇小說)(上卷)《血色夕陽》張寶同
瓦伊納·卡帕克大帝在散發着檀香氣味的紫苑閣里躺了七八天了。自病情惡化之後,他一連幾天高燒不斷,身體忽冷忽熱,自我感覺非常不好,而且惡夢不斷。他自知得的是疫瘟絕症,而且得了這種病,就是全城的祭司整日為他祈禱也是無濟無事,就是王宮最好的巫師對此也是束手無措。所以,一種末日已近,來日不多的感覺時時都在侵襲和困擾着他。
他很後悔不該來紫苑閣尋歡作樂,特別是他多日患病,一直未愈,更不該忘乎所以,恣意縱情。這個道理他本該是知曉的,而且因為患病,他已有很長時間沒有接近女色了。儘管有依那和烏嘎兩位美人整日侍奉在身邊,但他一點也沒有放縱的衝動,甚至連一點點的想法都沒有,畢竟他已經是年過五旬的老人了。然而,當他見到秀婀時,仿佛就象當年在征服基多王國之後第一次見到絕色艷麗傾國傾城的帕麗亞公主,一種多年未有的激情和衝動讓他情醉神,迷目旋眼花,似乎忘記了所有的一切。
當時,他雖然有些醉意,但神志清醒,而這種醉意非但沒有讓他忽視美人的存在,反讓他的傾心和迷戀越發地高漲。他與新歡美人在床上翻江倒海地盡情歡愉,就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強壯威猛的年輕時代,進到了男歡女愛的極樂世界。作為印加帝國的大王,擁有着整個帝國所有的一切,所以,除過美人佳麗之外,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喜好什麼和需要什麼。
而秀婀又是位極有眼色和心計的女孩,不但嫵媚妖艷,專於用情,而且巧言令色,細語柔聲,很能迎合他的心意。她用溫情和秀色把他的情和欲挑起,卻又不讓他過於勞累和縱慾,見他有些疲倦,便摟着他安靜地躺着,還不時地為他放鬆按摩,哄着他慢慢地入睡。等他第二天中午一覺醒來時,見到她素衣錦帶,裝束一新,跟換了一個新人似地。這時,她扶他坐在床上,把一件駝羊錦絨披在他的身上,然後,將早餐端到床邊,一點一點地餵着他。
他一邊大口地吃着豬蹄和土豆,一邊欣賞着這位年輕貌美,秀色可餐的美人,細細地回味着她那白潤光滑的肌膚和她那散發着淡淡肉香的體味。在貞女宮裏,等着他隨時應召的女人有一千五百多名,而且他這一生中睡過的女人也是不計其數,可是,真正讓他纏綿悱惻,深情迷戀的女人卻是屈指可數寥寥無幾,而眼下這位叫秀婀的女子真可謂算是人間的尤物。
這樣看着想着,他心裏不由地又萌動起一縷纏綿的沉迷與愛憐,顧不得多吃點東西,便急不可待地把美人拉上了床,脫去她身上的衣物,要與她再度狂歡愉悅。他把她當成當年的帕麗亞公主,但他卻不再是當年的瓦伊納·卡帕克大帝。他與她翻江倒海,卻已深深地感到力不從心了。這讓他感到很是丟臉,因為印加人具有陽器崇拜的習俗和傳統,在許多廟寺的門前都可以看到兩根巨型石雕的陽器在拔地而起,沖天聳立,以象徵着印加帝國的人丁興旺。所以,對印加男人來說陽器不行,則愧為男人。因為即使死去的薩帕印加,被製作成了木乃依,每天夜裏還得要有女人陪寢。而眼前這種情景讓他這位至高無上的印加大王不但大丟其面,而且也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極度驚慌。可不,要是他真地不行了,縱使宮裏的貞女有成千上萬,而且個個如花似玉,美艷無比,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於是,他要人把古柯葉煮成藥湯,當作酒一樣狂飲猛喝了一大罐,以此來增強體力,點燃激情。這個方法果然湊效,再與美人縱情狂歡時,就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然而,也正是這種不顧病情和性命的極度放縱與狂歡,加速了他的病情的惡化。
在他一連幾次地放縱之後,便覺得身上所有的力氣都用光殆盡了,便象失去了知覺似地昏迷沉睡起來。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才隱約地開始有了點感覺和知覺,但是,這種感覺非常不好,有些疲憊,有些睏倦,時冷時熱,極度乾渴,特別是臉部和身上有種針扎火燙的灼痛。
他想喝水,但因昏沉迷幻似睡似醒而喊不出聲來。幸好,聰明懂事的秀婀端來了一大杯水給他餵着喝了下去。但極度的乾渴解除之後,他身上又明顯地感覺到一陣忽冷一陣忽熱。熱時滿身出汗,把氈子都要濕透了。冷時卻是渾身發涼,好似陰風刺骨。於是,他就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