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李嬌嬌,已經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知道幾天前她媽是被我給耍了,但她並沒有怪我,反而謝我手下留情,沒有用更狠的手段去對付她媽。李嬌嬌也認識我挺長時間了,知道我現在乾的都是殺人放火的勾當。
那天中午,我在李嬌嬌家裏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李嬌嬌的父母將我當作上賓一樣看待。尤其是李媽媽,抱着病體親自為我下廚做菜,李爸爸心疼她想代替她,但她堅定地說:「巍子就喜歡吃我做的紅燒魚。」
嘿,難為她竟然還記得這件事了。
吃飯的時候我們也聊了許多,得知李嬌嬌現在已經不怎麼上學了,反正她也根本不是讀書的料。李爸爸的意思是等高考過後,再花錢送她上所省內的三流大學,隨便混個畢業證出來到他公司幫忙就行。
總之,有錢人家的小孩肯定是不發愁前程的。
李嬌嬌她媽則隱晦地表示,說高中畢業以後可以先為我們辦了婚禮,結婚證可以到了年齡以後再領。這態度,就像當初對待程力一樣,實在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第一個不同意的當然就是李嬌嬌,她說自己還小,不想那麼早就結婚,又抱怨她媽總是不問她的主意就亂做決定。李媽媽使勁瞪李嬌嬌,瞪眼神功不起作用之後又開口訓斥起來,說李嬌嬌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一點都不理解當媽的苦心。
李嬌嬌也是看我在場,覺得有了靠山,不停和她媽頂嘴,母女兩個吵得挺凶。最後還是李爸爸出來打圓場,說孩子的事就交給孩子自己解決,什麼時候結婚也看我們自己,讓李媽媽不要操太多的心了。
因為李嬌嬌不上學,所以在羅城這幾天,她就像個跟屁蟲一樣纏着我,我去哪裏她就跟到哪裏。我看望了楊帆和他的母親,上次雖然是因為楊帆才露了餡,但我並沒怪他,反而對他抱着深深的愧疚。就是為了冒充我,楊帆才沒法照顧患病的母親,以至於母親的病越來越重。
在羅城,楊帆的母親當然住得是最好的醫院,用得也是最好的藥,我也關照楊帆說別怕花錢,一切都由公司來報銷。並且終於穩定住了病情,不過仍然需要楊帆寸步不離地照顧。
那天在醫院的走廊窗邊和楊帆抽煙,楊帆紅着眼說:「巍子,以前你從鎮上到羅城的時候,我沒能跟着你;後來你到省城,我還是沒能跟着你。現在你回來了,我媽卻又病了,我真是……」
作為當初第一批跟我的兄弟,楊帆沒能陪着我走下來,一直是他心裏的痛。但實際上,就他做我替身這近一年,就已經相當不容易了,居功至偉。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沒事的,好好照顧咱媽,以後有的是機會一起闖天下。
後來我又視察了一下羅城,在李愛國的治理下一切都井井有條,很是覺得欣慰。我落得一身輕鬆,就找以前的朋友喝酒,比如捲毛男啊、萬江流啊之類的,當然和豺狼、花少他們也沒少喝,很是過了一段愜意的日子。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那天回到家裏,我媽告訴我說,該去看看我爸了。
其實自從回到羅城,我就一直琢磨着該去看看我爸了,但是因為馮天道的事,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爸,也不知道該不該對我爸說實話。我媽以前說過,我爸還是很看重馮天道這個結拜兄弟的,如果讓他知道馮天道陽奉陰違、兩面三刀,可能會很受打擊。
我把這個問題拋給我媽,我媽沉吟一陣之後說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反正李皇帝已經死了,該說就說吧。」
得到我媽的同意之後,我才動身去牢裏看望我爸,照舊還是李嬌嬌陪我一起去的。
因為我的存在,我爸在牢裏過得還算不錯,每天就是背背監規、打打籃球,連活兒都不用做,從管教到獄長都對他恭恭敬敬的。
我和李嬌嬌在會客室見到了我爸。
我爸在我初三那年坐的牢,現在我高三都快畢業了,轉眼間已經過去四年。當然以我的能力,現在就讓我爸出來也不是問題,但他始終不肯。
我爸雖然過得不錯,但看上去明顯更老了,而我也成了一個大小伙子。李嬌嬌這還是第一次來看望我爸,大概是因為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當初若不是她,我爸也不會坐牢——李嬌嬌一臉愧疚,怯生生地叫了聲叔叔。
李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