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預料,仿佛被唐澤的言語激怒,堅韌的棕樹根愈加收緊,狠狠將其砸入地面中。
煙塵隨着碎石散開,唐澤處在裂坑的最中間,強忍眩暈感,面無表情地啐出一口血。
只有自己能看見的屬性界面里,盛滿紅色液體的圓球(生命值)液面下降不少,但被控制在微妙的水平線上。
他不認為對方聽得懂中國話,多半是有折磨,消耗意志力的打算。
藤條蠕動着伸過來,輕鬆地勒住唐澤的雙腿,將其四肢完全控制住,直接拖到了巨大滕樹的樹軀前。
瞳色變回金色的眼睛迅速下移,緊盯着近在咫尺的唐澤。
被盯得發毛,唐澤強忍住吐口穢物在上面的衝動。
「···下屬···或者死亡···」
意識之間的奇異聯繫再度建立,他們之間的交流障礙消失了。
似乎只有紅瞳色下才能清晰地表達語句,唐澤不經意間瞟向樹軀兩列的大殭屍,暗自記下數量。
「時間,我需要考慮的時間。」
「你先放我下來。」
毫不畏懼地直視着金色眼睛,唐澤沉聲道。
緩兵之計是個人都會使,關鍵是用在惡魔身上效果如何。
凝視唐澤大約4,5秒,纏繞的藤條紛紛收回,連帶捆於腰間的棕樹根,唐澤心頭暗喜,輕輕一躍,落到地上。
「還是好使的。」
他裝模作樣地拍拍手臂,拍拍腿,他發現藏在樹軀後的藤條在微微顫動,隨時都有可能射出。
癱軟在狼藉地面上的棕樹根,更是暗暗將他圈起來,極為陰險地下了一個軟套。
「不行,這樣跑不掉。」
唐澤暗道糟糕,掐斷逃跑的念想。
除去大眼睛的凝視外,他還清楚地察覺到兩列殭屍的冷酷視線,就像拉滿弦的弓,蓄勢待發。
「···時間···結束···」
越來越冷漠的視線逐漸刺透唐澤的皮膚,血肉,仿佛要窺視內心的想法。
爺還有得選?這不是強逼嗎?
唐澤心裏暗罵,表面卻故作輕鬆地搖搖頭,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在無數藤條開始不安躁動之際,又迅速攤開右手,伸向前方,將掌心對準金色眼睛。
「且慢!」
很經典的姿勢,讓人聯想起某隻熊貓。
他本以為藤條會隨之停下,再被他吊吊胃口,結果它們沖勢不止。
鋒利的尖端刺入四肢,鮮血濺出,細密又冰冷的嫩芽在內蠕動。
「···逼迫···不可···自願···」
斷斷續續的意識從金色眼睛那邊傳過來,唐澤心一涼,他忘了對方具有窺探他心聲的能力。
惡魔詭變無常,他裝過頭了。
寒冷的殺意裹住唐澤,生命值很快開始下滑。
「警告:當前生命值過低!」
警告聲一共提示三遍,他的生命血球即將見底,只剩下6點。
「可惡。」
唐澤憤怒地咬牙,壓下上涌的虛弱感,擠出一句話。
讓他對眼前的金色眼睛卑躬屈膝,和那些殭屍一樣,如果放作更早些,才穿越那會的他,說不定就痛哭流涕地答應了。
前世就不是什麼大人物,沒什麼自命不凡的臭脾氣,作為近千人公司的小職員,點頭哈腰早就是基本功。
社會中的很多普通人都在艱難地謀求生存,他也是這樣。
但現今,他有種感覺,若是在此刻對其低下頭,有什麼東西將會離開他。
就像因為低頭,皇冠從頭上滑落,摔成粉碎的落難國王。
這種感覺很奇妙。
「···愚昧···」
嘲諷之色不加掩飾,金色眼睛肆無忌憚地諷刺着唐澤的固執,藤條的尖端再次延伸,數根細條在血肉中遊走,匯聚在唐澤胸口處。
唐澤無力地輕哼,黃瞳逐漸失去焦距,面板的生命血球滑落底部,僅剩一絲紅色。
「警告:當前生命值僅剩1點!人物即將死亡!」
依舊是重複三遍的提示音。
死神的黑舊長袍即將籠罩他的剎那,匯聚
第十幕 不落冕